“懶不懶得解釋,是看人,而不是看時候的。”李慕兒回以和他一樣的輕巧微笑,徹底讓眼下所談論的内容,變得好像真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雖然确實是“打心底”的不甚在意,但說着說着,她還是降低了語調,“難說明白的事,其詳情隻需讓重要的人知曉就好了。屆時我回到家,自然會向他們說個清楚明白,而眼下在這外頭落下的這番誤會,想也不會緻生什麼後患,畢竟,‘能’誤會的人,不會知道我是……李姑娘,也不知道李姑娘是我。”
話音落下,蔣岌薪愣了幾秒,像是費了些勁兒才完全理解她所說的。他不知是想到什麼,臉上浮現出幾分哭笑不得的神情,心情複雜地扭頭看向君澄境。
而對方卻仍是那副無動于衷,平淡如常的樣子,仿佛壓根就隻是個旁聽者。
為等待君澄境的反應,蔣岌薪像個弱智似的(他自己的感覺)與其對視,最終,“哭笑不得”變成了“欲哭無淚”,忍無可忍:“不是!人家都說了這麼多了,你不要出點兒聲兒呢?”
對于他的“激烈質疑”,君澄境不解地微微皺眉:“人家說得清清楚楚了,我還用做什麼?”
蔣岌薪恨鐵不成鋼似的翻了個白眼,舒了口氣露出“我自己來”的表情,看向李慕兒,态度不複先前那般輕松友好:“話說,的确沒人知道你是李小姐、李小姐是你;可我家阿境可是始終以真面目、真身份見人的啊——你日後歸隐深宅大院,自然全身而退,但我阿境呢?”
李慕兒心下一咯噔,怔怔地看向君澄境。
對啊,我隻顧慮她的想法了,忘記這件事的當事人(受害者)還有他啊!
然而君澄境的重點,與他們倆的,好像完全就不在一個頻道上——他看着蔣岌薪,似笑非笑:“我什麼時候就成你~阿境了?”
見問,蔣岌薪極度無語地将臉一垮,“……嗯好,我更正一下,不是‘我家’,是她家的。”與最後幾字同時,他“随手”往旁邊一指。
就這看似無意識的動作,對此刻的李慕兒來說,簡直是當頭一棒。“不不不不不,不是、不是——對不住阿境,我光想着自己了,忘記這裡頭還有個你……”
見她連連擺手,慌亂無措地解釋,蔣岌薪煞有介事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搖頭歎道:“唉,阿境,原來人家沒那意思啊,真是可惜了了~”似感慨萬千的語氣中,還有着幾分打抱不平的意味。
君澄境不以為意地笑笑,“可惜什麼?”他一面随口應和般問道,一面邁開步繼續往前走,以神情動作無聲示意李慕兒:“咱走咱的,不用管他。”
眼睜睜看着兄弟頭也不回,徑直從自己面前走過,蔣岌薪面上情緒瞬間轉變為了震驚與氣惱。他狠狠朝他踹去一腳,完美踹空。
接着他洩憤似的用力“跺”出兩步,跟上那神情平淡得像“事不關己,六親不認”的人,與其并肩而行:“可惜了你願為了她的方便,而舍了自身清白的心意呀——”
話音未落,君澄境側頭看向李慕兒,輕巧地聳了下肩,“别理他,這癫子時不時就發作,習慣就好。”
他這樣說着,神色中的淡淡笑意令她分不清是安慰,還是真覺得那“癫子”是在小題大做。
蔣岌薪正要再開口,卻被看都還沒看他的君澄境一把摟(勒)住了脖子。
目睹蔣岌薪的神情頓時被幽怨填滿,李慕兒深感自己不能再沉默了:“那眼下,我該……怎麼做?”她看着君澄境的眼睛,十分誠懇地表達了自己的歉意……與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