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之後,情況完全反過來了。
接下來整整一個星期,梁嘉駒總是早上五點出門,晚上十點以後才回來。
姜小海每天早上六點十分準時出現在客廳裡,吃完早餐就開始看電影,一直看到午飯時間。午休結束就待在房間裡看書,六點出來做晚飯吃,七點收看新聞聯播,結束後到院子裡用沙袋練拳,九點半洗澡,十點準時關燈睡覺。
生活在同一棟房子裡的兩個人,毫無交集。
一晃到了8月9日,是農曆七月十四,湛州地區要過七月半。
姜小海下午六點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聽到樓下的動靜,又回了房間一趟,拿了個盒子,然後才下樓。
餐廳裡已經擺好了豐盛的飯菜,是飯店送過來的。梁嘉駒站在餐桌邊,看見姜小海過來,主動打了個招呼。
“樂樂哥。”
姜小海點頭算作回應,随便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梁嘉駒跟着坐在他旁邊。
梁嘉駒面朝着姜小海,小半個月沒見,總覺得姜小海看起來比剛出獄的時候瘦了點。
誰都不急着動筷子,姜小海索性也偏過頭看梁嘉駒。
梁嘉駒這回說話慢慢的:“樂樂哥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姜小海沒說話,又看了他一會兒,才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蓋子放在桌子上。
盒子裡是一顆小小的、白色透明的晶體,看起來既美麗又無害。
“像不像冰糖?”姜小海一手捏起那顆小小的晶體,另一隻手拉起梁嘉駒緊握着的拳頭,幫他慢慢舒展開手掌,把那顆晶體放進了掌心裡。
“吃了。”姜小海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簡簡單單的随口下個命令。
從進家門的那一刻開始,梁嘉駒感覺自己的知覺在逐漸變得麻木,在姜小海面前待的越久,越有一種靈魂即将脫離肉+體的恍惚感。直到姜小海一聲令下,捆綁着靈魂與肉+體的東西突然徹底斷裂,奇怪的是他不僅沒有感受到肉+體的脫離,反而覺得靈魂被徹底拖進肉+體裡,整個人被撞得越發清醒。
見梁嘉駒遲遲沒動靜,姜小海準備把東西拿回來。他的手還沒接觸到那顆晶體,梁嘉駒突然速度極快地擡起手把東西扔進嘴裡,然後喉頭一動,吞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梁嘉駒吞完東西,姜小海的手還在原處愣着,整個人顯得不知所措。姜小海下意識地喉頭動了一下,擡頭正好對上梁嘉駒亮晶晶的、堅定的眼神。
姜小海先是嗆笑兩下,然後用手捂着臉靠着椅背開始放聲大笑。姜小海笑了很久,笑得全身發抖,笑得偶爾聽起來像哭一樣,最後姜小海笑夠了,拿手抹了下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什麼東西,面無表情地掰開梁嘉駒的嘴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