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以來，全國惡性事件頻發。

1996年兩會期間，國家作出了在全國開展嚴厲打擊刑事犯罪的決定。這是建國以來的第二次嚴打，一如1983年的第一次嚴打，來勢洶洶。

5月1日，哈岚市積極響應，全市開展“嚴打”鬥争。

多虧了姜小海有每天看新聞聯播的習慣，4月中旬“嚴打”消息一出的時候，姜小海就知道了。

梁嘉駒的看法是，嚴打結束之前，工廠最好徹底停工。現在海外賬戶上躺着五百多萬美金，防空洞裡有這幾個月以來姜小海從各種走私境外黃金的販子手裡買的大小不一的金條三百多根，還沒算上他們手裡的流動資金。就算這些都出了問題，也還有梁嘉駒的公司撐着，實在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沖到警察面前當一等功。

梁嘉駒以為這隻是一次普通的讨論，直到他看見姜小海的眼神慢慢變得像一潭死水，冷漠，疏離，褪去了情緒。

姜小海抽出一根煙，當着梁嘉駒的面就點燃了。姜小海很少在防空洞裡抽煙，除非他真的不耐煩。

室内的煙味越來越重，昏黃燈光下，兩個人隔着彌散的煙霧對視。忽然，姜小海的手穿過了那層朦胧，夾着煙遞到梁嘉駒嘴邊。

“試試？”

梁嘉駒會抽煙，但不怎麼喜歡抽，偶爾應酬需要陪一根的時候才會跟對方意思一下。

梁嘉駒沒有猶豫地湊過去，就着姜小海的手抽了一口，立刻就被嗆着了。

姜小海抽的是力士，八毛五一包，勁兒很大，又沖又辣，梁嘉駒咳完覺得腦子有點發暈。

姜小海看着他暈暈乎乎的樣子，心情好了點，剩下的那截煙又抽了兩口，直接滅了，起身繞過桌子，走到梁嘉駒身邊。

梁嘉駒還迷糊，就坐着沒動，擡頭看姜小海。姜小海用手摩挲着他的臉，平靜的說：“記住自己的身份。”

姜小海當着梁嘉駒的面，拿起桌上的對講機，說：“定水，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