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7月6日,高考的前一天,是梁嘉駒的生日,梁志新死了,他那個早就該死的養父。
那天晚上,朋友們給梁嘉駒過了一個很開心的生日。梁嘉駒回到家才得知,梁志新死了,被一個同樣喝了點酒的小夥子打死的。
對方找到梁嘉駒,想要出一筆錢,讓梁嘉駒簽署諒解書,不追究法律責任。
梁嘉駒神情呆滞,默默流着淚說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家裡也沒有大人能處理這件事,還是聽警察的。
對方律師對着梁嘉駒循循善誘,告訴他即便按照法律程序走,也沒什麼用處,打死梁志新的人根本不會受到多大的處罰。可梁嘉駒就不一樣了,沒了爸爸,家裡又沒有其他家長,接下來的生活和學費都沒了着落。
梁嘉駒垂着頭,一邊摳着手,一邊默默掉眼淚。
對方律師見他實在可憐,就把賠償金額再往上加了點,指着家裡梁嘉駒獲得的那些獎勸說梁嘉駒,斯人已逝,生者更要好好照顧自己。
梁嘉駒猶豫的看着律師,律師趕緊乘勝追擊,表示梁嘉駒這樣的情況他見過很多,如果非要走法律程序,大部分費時費力又費錢,還得不到什麼滿意的結果。接着,律師又給梁嘉駒描繪了一個拿着這筆錢學習、生活的美好藍圖。
最終,在對方律師的勸說下,梁嘉駒接受了這筆賠償的巨款,簽署了諒解書。
1991年,梁嘉駒登上了前往異國留學的飛機。
1994年7月下旬,梁嘉駒意外結識了出國做項目交流的顧一燃,雙方在發現對方是粵東人後,更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1996年,梁嘉駒回國,在機場出口見到了一個多年來隻在夢裡出現過的人。
當時梁嘉駒正在機場出口等待來接他的人,一隻手悄悄伸向了他的口袋。畢竟在國外生活多年,這點子小偷小摸的,梁嘉駒還是能應付的。
可他還沒動手,隻覺得身側撲過來一股厲風,一道人影突然蹿過來把小偷按在地上。
“樂樂,咋了這是?我這拽都拽不住你。”一個長得十分高大的男人幾步跑過來,看着地上摁住小偷的人問。
那人像是習慣性的往口袋裡摸什麼東西,摸了兩下沒摸到,隻好反剪着小偷的手站起來,對高個子男人笑着說:“摸包的。”
機場的警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兩人把小偷交給了機場警察,高個子男人替抓小偷那個矮個子男人拍了拍褲子,嘴裡嘟嘟囔囔的嫌他埋汰。
梁嘉駒站在旁邊看了半天,出于禮貌,對着兩人說了聲謝謝。
矮個子男人轉過頭的瞬間,他們兩個都愣住了。
“不用謝……你,你是不是……”
“滴滴滴滴”
突如其來的喇叭聲打斷了矮個子男人的話,高個子男人朝外看了眼,立刻拽着矮個子男人往車的方向走。
“你啥你,我倆警察,不用謝。快走吧,接的車來了。”
高個子男人留下這麼句話,兩人就飛奔上車了。
梁嘉駒呆愣愣地看着車輛離開的方向,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那個高個子男人喊的是“樂樂”,這兩人的臉也都很像當年鐵皮屋子裡的樂樂和鄭北。
當年他被賣到湛州後,就徹底失去了樂樂的音信,他不知道樂樂後來怎麼樣了。聽剛剛那個高個子警察說,他倆是警察,如果這個人真的是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