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妖除魔、斬奸除惡當然是功德,造福一方,澤披萬世更是功德。
他會為她攢功德的。
褚照算了算手上做的事,決定回去拉岑元子下水。
嗯,就從最直接的,與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雜交小麥開始吧。
紀岑一直到被拉去種地,還一臉懵。
“這是甲田,這是乙田,這是丙田……這是甲一号小麥,這是甲二号小麥……這是甲乙一号小麥……”
紀岑聽了一耳朵的甲乙丙丁,隻感覺自己的腦袋被車轱辘來回碾了好幾遍。她十分想回去打坐,隻是褚照非要拉着她袖子唠叨這件事,她隻能無可奈何留下來。
大概是缺人手?
紀岑默默在想,所以束手無策,隻好拉她當這個壯丁?不得不說,這小孩年紀輕輕,要做的事卻挺多的。偏偏明直、其鏡、影四三個,眼下沒有一個人在他身邊,拉她幫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畢竟她之前說過,讓他有要求就提,不必那麼生疏。
紀岑想到這,就忍不住心軟了。這一心軟,就下了三天的地。
等到褚老爺、褚夫人風塵仆仆來到慶澤縣,又興沖沖來到大濟糧莊,見到兒子還有兒子的救命恩人的第一幕,就是褚照在那裡唠叨“某某種子有某某缺陷某某優點,可以跟某某種子雜交”之類的話,而紀岑在那裡表情變都不變地記錄。
——還是用法術随時記錄。
褚老爺才見到兒子的激動的心,頓時冷靜下來了。
褚夫人也是。她臉黑如鐵,兒子就是那麼對待他的救命恩人的?她褚家的家教,就是讓他那麼對待他的救命恩人的?
于是河東獅子吼:“褚——定——安——”
褚照吓得原地差點蹦起來,扭頭一看,發現老爹老娘都來了。
老娘還怒氣沖沖,一副恨不得扒了他皮的樣子。
褚照,褚照當然是扭頭就打算跑了。
褚夫人一聲大喝:“站住!你跑一個試試!”
到了外面威風凜凜的縣太爺,兩隻腳就跟生了根似的,牢牢戳在地面。
紀岑看了這一幕,忍俊不禁。
褚夫人這才想起兒子的救命恩人還在這裡,她剛剛那樣子實在太不溫柔了。于是褚夫人當場表演了一個京劇變臉,她迎上去,眼眶含淚,美人低泣:“這位便是岑元子了吧。多謝你幾次救了妾身這不孝子的性命。妾身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才好。”
褚照冷眼旁觀:哈,你裝,你再裝。
褚夫人狠狠瞪了不孝子一眼,又美人垂淚,端的是梨花帶雨那般清麗婉約:“妾身這不孝子實在給岑元子添了不少麻煩。岑元子放心,待回去了,妾身一定對他耳提面命……”
這邊褚夫人萬訴衷腸,那邊,褚老爺面無表情揪了褚照的耳朵:“你給我過來!你知不知道岑元子是什麼人?那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爹我怎麼教你的?你就是那麼招待你的救命恩人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就算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憑她的道行,也足以讓我們家把她當座上賓一樣供起來?你倒好!你竟然敢拉着人家去下地!”
褚照覺得自己有無數委屈,不過拉人下地好像是有點不太地道……但是要想讓岑元子摻和一腳這件事的功德,她不下地不行啊。
他總不能到時候雷劫來了,他眼巴巴湊上去跟雷劫說提前搞出雜交小麥的功德他不要了,算在岑元子身上吧?
想想也知道功德不是那麼個算法的啊!
褚照敢怒不敢言。
褚老爺一看自己這傻兒子,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他怒道:“你還不服氣!你爹我還沒跟你算賬闖禍闖到陰曹地府去的事!你居然還不服氣!我今天就揍你這個不孝子!”
關鍵時刻,落在後面的明直和其鏡,眼疾手快撲了上來。
一人一邊抱着褚老爺的大腿,閉着眼睛就一頓喊:
“老爺别打大人啊!大人現在都當官了不是小孩了!他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