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您醒了?”
皇帝疲憊地睜開眼皮,看着床邊垂手而立的國師,目光又慢慢移到皇後還有太子身上。
“朕……這是怎麼了?”他沙啞地說。
“陛下!”
“父皇!”
見梓童失聲痛哭,皇帝就算不舒服,也忍不住無奈地安慰他們:”哭什麼,朕這不是沒事嗎?”
皇後抹了抹眼淚,哭道:“還好陛下沒事,不然臣妾與霆兒當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皇帝沒有說話。
袁丹君在這時稍稍近了半步,拱手道:“陛下是中了鬼魅之術。”
“鬼、魅?”皇帝輕聲道。
太子連忙擦了眼淚,道:“父皇,您昏迷了差不多有一個月,太醫們都束手無策。還是國師,不眠不夜找出了父皇的病因,又用自身精血破解了那鬼魅之術!才讓父皇從昏迷中醒過來!”
皇帝的目光落在袁丹君身上,緩緩道:“有勞愛卿了。”
袁丹君淺笑道:“為陛下,臣死而後已。”
“……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萬乘之國弒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國弒其君者,必百乘之家。萬取千焉,千取百焉,不為不多矣。苟為後義而先利,不奪不餍。未有仁而遺其親者也,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也……”
書房中,小少年捧着書,讀得搖頭晃腦。書聲琅琅,看着十分認真。
再看一旁卻不然,母親手拿戒尺,隻是冷笑。
小少年越讀越心虛,“亟”這個字怎麼讀來着?“麀”這個字又怎麼讀來着?完了完了,昨天晚上光顧着玩沒認真溫習,眼下全忘了!
想到今天跟丁家小郎約好的要一起鬥蛐蛐,萬萬不能泡湯,小少年一邊胡亂念着“麀鹿攸伏,麀鹿濯濯”,一邊向窗外看去——
有了!
“娘!”他忽然停下聲音,激動地喊,“你看!有鲲鵬!”
怎奈程将雪一點也不上他當,戒尺一拍桌面,闆着臉道:“顔之恒!好好念書!”
剛說完,程将雪便覺得眼前的光似乎暗了不止一倍!
她不由得詫異,一雙美目也往窗外看去。隻見鋪天蓋日的一陣陰影,正快速往顔家庭院降落。巨大的翅膀斜影,将書房中的一片光亮慢慢全部掩蓋。
與此同時,顔之恒嘴巴張成了雞蛋:“……我今天嘴巴開光了嗎?”
那“陰影”終于落地,顔之恒興奮地一撇書:“娘!我們快去看看!”
程将雪也想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她萬萬不可能放任自己的獨生子以身犯險。
“你在這老實待着!影四!”
撲棱棱——
一隻大鷹從房梁上飛下來,化作一神情冷峻的黑衣人,懷抱黑劍。
程将雪帶着影四出門。至于顔之恒?
讓他老實待着,那真是比上天還難。
門走不了,那他就從窗口爬出去!
“我的個太奶啊……好大的一隻鳥……”顔之恒站在窗台上,震驚地看着院子中間把大片花叢壓倒的紙鶴,“還是紙做的!”
得是多大的紙,才能做出這樣大的紙鶴啊!
這個發現讓他更驚奇了,從窗台上翻下來,甚至比需要走過許多長廊的程将雪、影四還要快到達紙鶴身邊。以至于程将雪從長廊盡頭出現,看到顔之恒想要摸紙鶴翅膀時,尖叫起來:
“顔!之!恒!”
說話間,影四飛躍而去,一個夾胳膊,将顔之恒夾着腰帶了回來!
再落地,影四警惕地看着那隻紙鶴。
一旦它發起攻擊,那他就立即帶着程将雪和顔之恒撤退!
身為半妖,影四對危險有本能的感知!紙鶴散發出來的氣息極其強大,遠非他能抵抗!何況他還要保護顔家母子!
在三人謹慎警惕的目光中,一隻雪白的小羊,從紙鶴背上,順着翅膀滑落下來。
“咩。”
褚照面無表情地叫了一聲。看什麼看?别看了,是我,不是别人,不會害你們。
“羊?!”顔之恒震驚。
從紙鳥身上下來一隻羊?
“閉嘴吧!”程将雪打了顔之恒肩膀一下,隻覺得心累,這倒黴孩子!
影四也沒有放松,他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那隻從紙鶴上下來的羊,唯恐它突然暴起變成什麼怪物攻擊程将雪和顔之恒!
這種來曆不明的羊,誰知道它是好是壞?
然就在這時,那紙鶴忽然冒出一陣白金色的光,随後逐漸縮小、縮小、縮小……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