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燼坐在辦公室裡,此刻窗外的天完全黑了,整座城市燈火通明,耳邊充斥着車輛在馬路上飛馳而過的聲音。
辦公室的門被人毫無預兆地從外推開了,外面走進一個人,一頭利落的垂肩短發,容貌堪稱明豔,讓人看見的第一眼就忍不住驚歎。
喬宋走進辦公室内,舉止無比自然地拉開辦公桌前的一把椅子坐了下去,還順便拿起了桌上剛倒好的一杯熱茶,放在唇邊吹了口熱氣就喝了起來。
楚燼皺着眉看着坐在對面的人,眼神裡流露出幾分嫌棄:“我現在好歹是你的上級,你能不能把舉止放端正點,對我的态度放尊重點,打報告了麼就進來?”
喬宋伸手打斷楚燼的話:“哎,咱倆誰也别說誰,再說在身份上你還不一定能壓我一頭呢。”
楚燼知道喬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語氣還是沒有半分收斂:“得了呗,那事八字還沒一撇呢,再說我哥估計現在還在生你氣,你現在就敢拿這身份來壓我了?”
喬宋但笑不語,又喝了後手裡的熱茶,随後皺眉嫌棄地說:“這茶不好喝,你的品味也太差了,你哥跟你斷絕關系了?現在都落魄成這樣了。”
“不愛喝别喝,把茶給我放下,沒事就出去。”
“誰說我沒事的,我這不是給你送報告來了麼。”喬宋把拿在手裡的報告遞了過去。
楚燼接過報告,翻閱了起來,還不忘訓斥着說:“以後這種報告第一時間就交給我,不知道辦案的時候時間是非常緊迫的嘛?”
喬宋聞言止不住“啧啧”兩聲,說:“果然你最後還是變得和你哥一樣,脾氣臭得要死,也不知道老娘當初是怎麼瞎得眼看上了你哥這個人。”
楚燼冷笑一聲,說:“若是我哥聽見了這話,那你可真是一輩子都哄不好了。”
喬宋根本沒有被威脅到,笑眯眯地說:“這裡隻有你和我兩個人,這話也隻有你和我兩人聽到,如果你哥真知道了,老娘保證你會比我死得先。”話裡明透着威脅之意。
楚燼兩隻眼專心地看着手上的報告,嘴上也沒認輸:“傷害警察可是要被判刑的,你可以盡管試試。”
喬宋:“切,罷了,好歹我現在終于成了個正式法醫,不想跟你多計較。”
楚燼:“你回國這事,我哥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知道,當初我兩就是因為這個才分的手,我現在好不容易學成歸來,完成了我的夢想,暫時還不想讓他知道。”
喬宋話音剛落,楚燼放在手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楚燼看了眼來電人,将手機屏幕擺放在喬宋面前,說:“這就是你說的‘我哥不知道’?”
喬宋:“……”
她以為他應該真不知道。
楚燼劃過接聽鍵又打開了免提,把手機擺放在桌面上。
“喂,哥,今天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她是不是回國了?”對方那頭開門見山地問。
喬宋聽見這句話,心死了一半。
很好,準備的回國驚喜沒了。
楚燼剛要回答,看見對方的人“嗖”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合十不斷朝自己比劃着口型。
楚燼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癡男怨女的愛恨情仇,他卻總是第一個被拉下水。
楚燼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說:“你想知道直接給她打電話,給我這個弟弟打電話幹嘛?”
“她現在是不是在你旁邊?”對面直接點破了真相。
辦公室内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喬宋聽見這話後更是整顆心都死絕了。
晚了,現在驚喜變驚吓了,徹底解釋不清了。
“既然猜到了,那就你兩自己處理家務事吧,我先去忙工作了。”楚燼說完将桌上的手機往前一推,又帶着手中的報告起身繞開辦公桌,不再去聽身後的動靜 ,拉開門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辦公室。
結果楚燼剛走出辦公室,烏東就走了過來。
“隊長,死者家屬到了。”
“直接帶去冷置庫吧。”
“好。”
楚燼剛推開專門用來暫時停放屍體的冷置庫的門,一股森寒的冷氣撲面而來,身上的雞皮疙瘩被吹得起了滿身。
此刻,冷置庫裡放置屍體的病床旁已經坐了一個人,他安靜地坐在破舊的輪椅上,呼吸格外的輕,黑沉無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直到楚燼走近後,張興業才張嘴說話:“這不是我媽。”
“是有什麼特征對不上嗎?”
張興業目不轉睛地盯着屍體的臉部,隻說了一句:“我媽很瘦的。”
“屍體的死亡時間是一天十六個小時,人在經過長時間的浸泡身體是可能會發生輕微腫脹,這是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