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燼說完起身離開了,王鳳翠看着楚燼離開的背影下意識伸手挽留,吆喝說:“哎,警察同志,要不你吃點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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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燼回到警局後把從劉梅家中拿到的錢拿起送檢,烏東也跟着後腳來到楚燼辦公室。
烏東先将自己寫的檢讨書遞了過去,說:‘隊長,這是你讓我寫的那五千字檢讨,我寫完了。’
楚燼接過檢讨書,大緻掃視了下,語氣裡透漏着淡淡的嫌棄:“你這字啊,像剛經曆了場三國大戰一樣,一個比一個還亂。”
烏東被說得臉有些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我這字從小就這樣,這不是改不過來了嘛,隊長你剛才說的話術簡直和我初中語文班主任說我的一模一樣。”
楚燼又掃視了一遍,說:“你班主任也是為你好。”
烏東:“你這話又和我媽說的一樣。”
“……”楚燼擡眸,認真發問:“你班主任是你媽?”
烏東搖頭:“那不是,我媽可比班主任兇多了,要是你隊長你實在看不清我寫的字的話,我念給你聽?”
楚燼放下檢讨書,說:“不用了,來找我還有其他事要說嗎?我讓你查的監控呢?”
烏東連忙回答說:“監控我去查了,從醫院到嘉荷江大大小小所有的路段上的監控我都查過了,我還來來回回看了三遍,但是除了醫院那裡還有劉梅投江的那裡的監控,其他的都沒有拍到劉梅的身影。”
“都沒有拍到……”楚燼撓了撓眉角,面露沉思:“那還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劉梅是飛過去的不成?”
烏東一本正經點頭道:“我也覺得有這個可能。”
楚燼掀起眼皮目光不冷不淡地掃視了烏東一眼,烏東默默閉緊雙唇後退一步,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楚燼揮揮手,說:“出去。”
烏東如釋重負:“是!”
楚燼在腦海中整理着這兩天的信息,但到現在他發現基本上所有有用的信息現如今都已經斷了個徹底,讓人根本無從查起。
劉梅給張興業的錢楚燼能感覺出來那應該就是正常的錢,沒有用甲基苯二質浸泡過,不過這也在預測之中,劉梅愛子如命,肯定不會給張興業有問題的錢。
至于王鳳翠所說的劉梅曾給一個姓鐘的老闆打過電話,這人應該就是指使樊勝和劉梅在醫院演戲的幕後黑手,可除了知道一個姓氏就再也再沒其他有用的線索了。
楚燼在劉梅的家中以及身上都沒有找到劉梅的手機,那麼這種一般隻有兩種可能。
手機在劉梅出事前就已經被處理了,至于是劉梅自己處理的還是有人處理的,這不得而知,另一種情況也是普遍認為可能性更大的一種,就是手機被劉梅帶在了身上,但是在落河的過程中被水沖走了。
于是現在唯一有用的線索隻有那瓶子裡和錢上檢測到的甲基苯二質。
楚燼擡頭看着牆上轉動的時鐘,秒針咔哒咔哒繞着鐘表轉動,時間一分分流逝,而所有的線索卻被截斷于當下,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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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晚上七點。
城市天空邊緣浸染上一層糖釀般的琥珀色,半輪落日浸泡其中,太陽的餘晖灑落大地,照耀着這座繁華的城市。
楚燼準時達到了沈則随發來的餐廳地址,又由服務員帶到了預訂的位置,剛好那個位置靠在餐廳的落地窗旁,能将樓下整個城市的景色一覽無餘、盡收眼底。
沈則随已經入座了,不知道來了多久,他側頭正觀望着外面的景色,窗外泛黃的陽光落在沈則随的臉龐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平添了幾分不真實感。
在楚燼來到後,沈則随似有所感地側過頭去看向楚燼,剛好與他對視了正着,楚燼對撞上沈則随的眼,許是在黃昏的襯托下,那雙眼睛在此刻不再神秘,變得幹淨而明澈,它認真而完全地注視了來者。
就這麼一眼,楚燼的心不可預料地悸動了下。
那一瞬間楚燼的内心莫名湧起一股強烈的感覺,他似乎很早之前也對視過這麼一雙眼睛。
那感覺就一刹那,于心頭飄過,轉瞬就被楚燼壓了下來。
楚燼走到沈則随對面坐了下來,問道:“來的這麼早,在這兒等多久了?”
沈則随瞥了眼楚燼,像是随口一說:“如果我說我等了你很久,你信嗎?”
楚燼眉心微斂,又很快舒展開來,說道:“信,畢竟每個人對很久的定義不同,你比我早到你有發言權。”
這話說得很明顯是在玩笑,但是楚燼卻在沈則随說那話的第一秒下意識以為他或許真的等了他很久。
楚燼低頭不小心看見了沈則随手腕上的腕表,還是之前在警局戴的那一塊。
楚燼目光頓了一下,補充說:“放心來的路上我一直盯着時間,我可一秒都沒遲到。”
沈則随注意到了楚燼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腕表上,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我知道,你來的很準時,分秒不差。”
這話說得有些意味不明,聽不出來是在調侃還是在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