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室。”楚燼收回目光,說。
兩人前腳到休息室,烏東後腳就端着杯熱茶哼哧哼哧地跑了進來。
烏東上氣不接下氣将茶杯放到實木桌上,活像剛沖刺了八百米:“隊長,這是你要的……哦呦,燙!”
滾燙的茶水撒濺到烏東手指上,燙的烏東手一縮,在空中來了段搖擺舞。
楚燼看着烏東燙手的樣子沒眼看般閉上了眼,沈則随則從桌上抽出兩張抽紙遞了過去,烏東連忙接過道了聲謝。
楚燼還不忘教育一頓:“做事長點心,着急忙慌的,是後面有狗在追你還是害怕有人罵你啊?”
聽到最後一句話,烏東條件發射般站直身體,筆直地立正在原地,活脫脫一個等待挨罵的姿勢。
楚燼看着烏東突然站起了軍姿,饒有趣味道:“呦,怎麼?不想當警察想去當兵了?”
烏東尬笑兩聲,說:“沒有。”
楚燼反手叉在腰間,身上的壓迫感一下子釋放了出來:“還打算瞞着呢?”
烏東垂死掙紮,裝傻道:“啊,隊長你說什麼啊,我沒有瞞你啊。”
楚燼冷笑一聲,那笑聲莫名讓人心口一顫,烏東不由地緊張起來,咽了咽口水。
楚燼偏頭點了點坐在沙發上已經開始看起報紙的沈則随,警告道:“這裡還有人呢,不想當衆挨訓的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烏東心理防線全部崩塌,在心裡默默給蒲三浩和朱超上了三炷香,嘴巴跟跑火車一樣一句話連串往外倒,快到幾乎聽不清說了些什麼:“隊長,你還是去問問蒲三浩和朱超吧,我這就去把他們叫來!”
話音落,烏東從休息室裡逃命似的竄了出去。
站在休息室不遠處做賊一般的蒲三浩和朱超看到烏東從裡面出來,兩人急忙跟了上去抓住烏東問:“怎麼樣了,東哥?你說了嗎?隊長現在情緒怎麼樣?我倆現在進去存活下來的幾率大嗎?”
烏東一臉嚴肅,低頭對上了蒲三浩和朱超兩人飽含期待的目光,三人六目相對着,而後烏東緩緩握住兩人的一隻手,語速飛快地說:“别叫我東哥,承擔不起,你倆還是自己進去說吧!”
烏東飛速撒開了兩人的手,作勢轉身就跑,卻被反應迅速的朱超“蹭”一下抓回來了。
朱超氣急敗壞罵道:“烏東,你不能這麼對我們倆啊,我們剛才求了你半個小時讓你幫我們說個情,就差叫你爸爸了,你竟然出爾反爾?!”
烏東攤手無奈道:“我倒也想啊,主要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兩個月前才報廢了一輛警車,我要是現在再到他面前幫你倆求情這事兒,你覺得他能能吃這一套嗎?到時候他估計又得說我一個多小時,連帶着我都一起搭進去了。”
朱超:“可是……”
“???——”
話語聲被幾聲敲門聲打斷,楚燼站在休息室門口目光落在不遠處三人身上,看不清情緒。
三人看見楚燼手忙腳亂地各自拉開距離,站成一條直線,好比遲到了等着老師挨訓的小學生。
楚燼語氣冷淡地說:“别藏了,剛剛的話在休息室裡聽的一清二楚。”
三人頓時像蔫了的小雞崽,頭一個比一個埋得低。
“都給我進來。”楚燼丢下這句,轉身走進休息室。
三人一個接一個地緊跟着走進休息室。
楚燼揉了揉眉心,神色是掩蓋不住的疲憊,沈則随翻動着手上的報紙,默不作聲地将桌上那杯熱茶遞給楚燼。
“你喝吧,我不喝。”楚燼對着沈則随說,說完重新審視起了面前的三個人,目光從三人臉上一個個掃過,越看越覺得心累。
楚燼從剛才三人談話也大緻提取到了關鍵信息,知道了三人隐瞞的事是什麼:“說說吧,怎麼回事?車又撞報廢了?”
蒲三浩和朱超默默對視一眼,轉過頭來重重點了下頭,無比心虛說:“嗯,又撞報廢了。”
楚燼問:“人受傷沒有?”
蒲三浩:“人都沒事,就車有事。”
楚燼深吸一口氣:“你們一天天地是把警車當碰碰車開嗎?怎麼是公車就可以使勁撞啊?”
朱超主動站出來,說:“隊長,車是我開的,也是我撞的,責任全在我,你訓我一個就可以了。”
蒲三浩:“哎,不行,我沒勸住大朱,這事我也有責任,你還是……”
“行了行了。”楚燼打斷道,“别在這兒兄弟情深了,知道你們感情好了,人沒事就行,車我到時候找上級報銷,現在說說怎麼撞得?”
朱超:“就中午從酒店回來的時候。”
“從酒店到警局最多四十分鐘路程,你車技還沒那麼差,就算是出車禍也不至于把車撞報廢。”楚燼猜到了些什麼,問,“路上遇到什麼事了?”
蒲三浩弱弱地舉起一隻手,說:“隊長,還是我來說吧。”
“行,你說。”
“我們早上去酒店的路上碰到了一輛面包車,也不知道是誰開的車跟有病一樣,在路上橫沖直撞,我們當時就差點撞上了,本來想着去理論一番的,結果那車直接開跑了,然後我們急着趕去現場就想着把這事交給交警大隊處理,就沒再管了,結果回來的時候在東征路那一段我們又碰上了那輛面包車,而且那車主像是在主動挑釁我們一樣,整條路上就一直超我們前面,追着我們趕。”
楚燼蹙眉問:“警燈挂上了嗎?”
蒲三浩語氣激動了起來,像是回到了當時,語氣憤懑道:“挂上了,結果挂上了之後那車反而更過分了,像跟着我們警匪追逐戰一樣,直接興奮了瘋狂挑釁我們,惡意超車還擠車,當時大朱氣不過,油門一踩追上去了。”
楚燼:“追上了嗎?”
蒲三浩語氣弱了下來,搖頭道:“沒有,那車當時開進了一個胡同裡,本來想跟着追進去的,旁邊卻突然竄出來一輛車,我們沒反應過來就小心撞上了。”
“還好你們沒追上去。”一直默默坐在一邊旁聽的沈則随出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