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随将房卡輕靠在門鎖上,房門應聲而開。
即便這是在郵輪上,可這裡的客房完全不失在陸地上五星酒店的豪華程度,反而遠比大多數的五星級酒店還要奢華,空間寬闊,明明是單人房間大小卻堪比一整間套房,甚至外面還配備了一個小陽台,倒是和沈則随在楚燼房子裡的房間有幾分相似。
沈則随将行李箱随意地放在一邊,徑直走向那一小方陽台,清爽冷冽的海風撲面而來,夾雜着淡淡的腥鹹的海水氣息,遠處便是一眼望不盡的無妄深海,往下俯視隻能看見幽深黑暗的海面,根本看不清水下到底是什麼,裡面像是蘊藏和埋伏着數不清的危險,它們正于水下蟄伏着,它們正蓄勢待發着,隻往下看一眼,就會讓人不禁心生膽寒,于靈魂深處冒出一股巨大的恐懼感。
沈則随一臉平靜地俯視着遠處波瀾的海面,平靜到這平靜的情緒更像是冷漠。
海風吹拂着額前的發絲四處飛散,就這麼安靜注視了許久,靜谧的氛圍被一陣鈴聲打破。
沈則随轉身走進房間裡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來電人為“楚燼”。
看清來電人名字的一瞬間,沈則随眼裡的冷漠不自覺變鈍了幾分,沈則随接過電話放在耳邊沒主動說話。
電話另一頭,楚燼見電話接通,立刻出聲問:“喂?”
“嗯。”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沉的簡短的回應。
楚燼聽着這一聲回應,似是覺得這回答有些太敷衍了,遂嘗試着喚道:“沈則随?”
“我是。”
得到的回應依舊簡短,不過好在是比剛才多了一個字。
楚燼問:“你現在在哪兒?”
沈則随回答:“郵輪上。”
“在房間裡?”
“嗯。”
“吃過晚飯了嗎?”
“沒有。”沈則随如實說。
楚燼面對這個答案倒也不覺稀奇了,隻是問:“是郵輪上的飯菜又不合你胃口?”
“不是。”沈則随垂眸低聲道,“我剛到這裡,還沒來得及去吃而已。”
楚燼:“那就行,你先去吃飯,我就不占用你時間了,先挂了。”
“等一下。”沈則随出聲打斷道,楚燼剛欲挂斷的手聞聲懸于半空中,随後收回,重新舉起手機放于耳邊。
楚燼:“還有事?”
“你現在還警局裡上班嗎?”沈則随突然有些突兀地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楚燼舉着電話擡頭掃視了圈周圍的環境,一本正經道:“是還在工作,怎麼了麼?”
“沒怎麼。”沈則随說,“隻是想說你下班後也早點休息,記得按時吃飯。”
楚燼無比配合道:“好,我知道了。”
“嗯,那我挂了。”沈則随說完這句話立刻就挂斷了電話,一點反應和後悔的餘地都不給人留,楚燼甚至都來不及再多說一個字。
楚燼望着顯示已經被挂斷的電話頁面,滿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随後楚燼将電話頁面退出打開手機相機,攝像頭對準手中握着的金黃色房卡,而這張房卡的左上角刻畫着的是一個大寫的字母A。
楚燼将這張房卡的正反面都拍了幾張,尤其是左上角的那個字母花紋A拍攝得格外清晰仔細。
楚燼将這幾張剛拍攝的照片都一一保存下來還備份了幾張,他又把手機中黃三軍脖子後的那塊黑色紋身圖片也調了出來,房卡上的字母A與皮膚上的黑色紋身B對比在一起,這兩個字母雖然不同,筆畫差别很大,但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這兩個字母無論是從筆畫細節設計還是書寫的傾斜角度來看,都達到了一種高度重合的相似感。
花紋獨特而極具美感,這美感中又摻雜着一絲令人說不出的怪異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