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着被蜘蛛壓倒在地的雪狼,她沒有絲毫喘氣,撿起一旁掉落的匕首再次撲在狼的身上,高舉起手上的匕首猛紮下去,然後拔出,再次紮下去。
一刀一刀,匕首泛着的寒光掠過女孩無情的眼神,銀色的利刃被血液染紅,滾燙的鮮血順着刀身凝聚在刃尖滴落在女孩的臉上、裙擺,雪白的布料被血迹滲透。
直到身上的雪狼徹底沒了氣息,女孩還是不知疲乏地舉着利刃猛刺着,眼裡已完全被複仇的怒火吞沒,雪狼脖子上已被刺到血肉模糊。
突然,女孩聽到了蜘蛛的低鳴聲,她猛地被召回了理智,她丢下了手中的匕首。
女孩從狼的身上站了起來,蜘蛛将腦袋湊到她身邊,随後閉上了眼睛,輕柔地蹭着女孩的身體,安撫着她的怒火。
女孩再次抱住了面前的蜘蛛,她低聲道着歉:“對不起,我又讓你受傷了。”
蜘蛛聽懂了女孩的話語,它也跟着發出聲音低聲回應着,像是再說:“沒關系,這不是你的錯。”
可很快,蜘蛛動作有些粗魯地又從女孩的懷裡掙脫出來,女孩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面前的蜘蛛突然變得急躁起來,八隻眼睛變得血紅,它不停地用腿敲打着地面,過後甚至用頭大力地撞在鐵籠上,試圖想讓自己恢複理智。
女孩看着面前像是變成了一隻發狂野獸的蜘蛛,她不安地想要沖上去試圖再次給予蜘蛛安撫,但卻被蜘蛛用力的甩開了。
剛才那場猛烈的戰鬥早已讓女孩的體力消耗了大半,在重重地摔落在地後身體已經到了一個無比虛弱的狀态,但女孩還是強撐着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可剛站直身體面前的蜘蛛猛然轉過身體,八隻眼睛盯着女孩,眼神和剛才雪狼的眼神一緻,貪婪與殺氣。
女孩完全沒有對蜘蛛眼神裡殺氣所感到膽怯,也沒有退縮,她一隻手握着另一隻受傷的手臂,她的右側大腿剛剛在戰鬥中也受了傷,但她還是一點點挪動着腿往前走去。
蜘蛛還是沒有恢複理智,它怒張着大嘴朝着女孩用力的嘶吼,蜘蛛低頭猛然朝着女孩咬去!
看到這一場面的楚燼再也按耐不住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剛起身一半,後方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女聲:“五千萬。”
顯示屏的數字變化成5000,而楚燼在聽到這個聲音後立馬轉過頭去,舉牌之人剛好在笑眯眯地看着楚燼,面具下的紅唇翕動着無聲地在說些什麼。
楚燼看出來了這人想說的話,她在說:“冷靜。”
台上蜘蛛咬住了女孩的衣服,将她甩到了出口旁邊,做完這一切的蜘蛛立馬後退到鐵籠的另一側,盡量拉開與女孩的距離。
女孩理解了蜘蛛的意思,它是想讓她離開這裡。
女孩看着前方無比痛苦的蜘蛛,女孩的眼裡泛起了淚水,女孩無助地望向四周,突然她看到鐵籠外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鐵盤,而上面擺放着兩個針管。
女孩擡頭看向鐵盤前方的屏幕,屏幕兩邊寫着字,左邊寫的是解藥,而右邊寫的是毒藥。
女孩看懂了上面的字,她瞬間理解到了什麼。
女孩笑了,笑得格外冰冷,笑得沒有一絲溫度。
女孩浸滿淚水的眼睛重新看向鐵籠盡頭痛苦哀鳴的蜘蛛,臉上已沒有了任何表情。
她轉頭爬出了鐵籠,搖晃着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拖動着乏力的身體神情麻木地朝着地上的鐵盤走了過去,鮮血順着手臂上的傷口一滴滴滴落在地上,在地面上綻放開朵朵紅梅。
女孩蹲下身,面無表情地從地上拿起了那隻裝着毒藥的針管,沒有絲毫猶豫,她站起身帶着針管重新緩慢地走回鐵籠中,又緩緩朝着鐵籠盡頭的蜘蛛走去,蜘蛛聞到了女孩的氣息,它察覺到女孩在靠近。
于是蜘蛛仿佛恢複了理智,它平息下躁動的身體,重新擡頭向女孩看去,它像是知道女孩要做什麼,它沒有抗拒也沒有掙紮,隻是無比溫柔地用頭輕靠在女孩的額尖。
女孩哭了,淚水從眼角滑落,滴在蜘蛛的眼皮上,蜘蛛感受到了女孩的傷心,它睜開眼低鳴着出聲安慰着女孩,它在說:“請不要哭泣,這不是你的錯。”
女孩将額頭緊貼在蜘蛛的頭部,她閉上雙眼,舉起一隻手将針管往蜘蛛的頭部紮了下去,直到針管中的液體全部注射進蜘蛛的身體。
蜘蛛緩緩閉上了眼睛,巨大的身體砸在地面,再沒有了生機。
女孩感受着額前的觸感消失,她卻停止了哭泣,她重新睜開雙眼,目光裡是死一般的平靜與絕望,不經意間少女的眼神落在高處某一處時死寂的瞳孔抖動一瞬又再次被麻木覆蓋了,向倒在地上的蜘蛛走去,她跪倒在地面上,雙手環抱住蜘蛛的頭部,閉上眼安靜地躺在那裡。
女孩潔白的裙子早已被血色污染,身體也早已破敗不堪,唯獨她的臉依舊無比安靜溫柔,就這麼靜靜地躺在那裡,恍若一個在森林安睡的精靈,而她倚靠着的是她的守護靈。
沒人知道,她剛剛行使了一次神的權力,而代價是永不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