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文瞪大雙眼看着南悠悠一行人也離開了,不由得一陣錯愕,他原本想着,實在不行,就勉為其難讓南悠悠幫幫他,待他各方面穩定下來,再去找玉華小姐……可南悠悠怎麼就這麼走了?她難道不應該湊過來,不用等他開口,就主動伸出援手?
南悠悠是不知道燕洵文的癡心妄想,如果知道,直接白眼翻上天,送給他倆衛生眼球。
陳知之看着燕洵文吃癟失落又茫然詫異的神色,心中因為南玉華未曾搭理他的難過,而好受了點,他盯着燕洵文,眼中冒出兇狠的殺意——既然都這樣了,不如再給燕洵文一個緻命一擊!
“質子,你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你是燕國人,正如玉……南大小姐所言,你們燕國欺負我們齊國,竟然還想讓她幫忙?她又沒有吃錯藥,怎麼可能幫你!幫了你,對她的名聲有什麼好處。”
要幫,也是幫他啊,陳知之迷之自信又回來了,覺得剛才是因為燕洵文的胡攪蠻纏,玉華才沒有注意到他,嗯,他理解。
燕洵文聽了陳知之的話,直接怼了回去:“怎麼不能幫我?南悠悠是她妹妹,曾經也是不用等我開口,就直接來幫我了!她怎麼就不擔心會對自己的名聲有影響?”
燕洵文說罷,旋即一愣——對啊,當初南悠悠怎麼不怕幫自己對她的名聲有損?
陳知之也是有些疑惑,他記得玉華說過,說南悠悠觊觎燕洵文的容顔,可這個時期的燕洵文,自然不能和登基為燕王後的他相提并論,就這骨瘦如柴滿臉灰敗的模樣,頂多像個人,容顔都有點兒朝鬼的方向發展了,南悠悠也算是個美人吧,能因為看上這個時期的燕洵文?
不過,應該是押注,想等燕洵文當了燕王,她好抱大腿吧,啧啧,玉華說的真是沒錯,南悠悠貪心不足蛇吞象,可惜喽,最後死在親手扶持起來的人的手裡,有點活該呢。
燕洵文隻覺得頭腦昏昏沉沉,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為什麼南玉華對他一副避如蛇蠍的模樣,而當初的南悠悠會義無反顧的幫他……看上了他?他這段時間時不時會照鏡子,看着鏡中的自己,着實自戀不起來。
南悠悠幫他是因為笃定自己以後會成為燕王?可自己隻是庶出,母親是個宮女,東宮已經有大哥……如果不是大哥暴斃而亡,父王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南悠悠到底圖什麼?
他越來越覺得思緒混亂,不經意摸了摸額頭,感覺有些發燙,就看向陳知之道:“喂,那個誰,我好像發燒了,你去跟大管事說,給我換個湯藥……之前喝的什麼啊,對我的傷都沒什麼效果。”
陳知之冷眼看他,哦了一聲,回到廚房,将煎了兩天的藥渣重新添上水,怕顔色太淡會被燕洵文發現,又添了點醬油上色——他還想找大管事換藥?大管事就“慷慨”了兩天,出了一點點藥錢,又開始一毛不拔了。
陳知之盯着咕嘟咕嘟冒着泡的藥渣醬油湯,眼中劃過一絲狠厲,惡意滿滿的默念着——燕洵文,你趕緊去死吧!你怎麼還不死?我就不信你那麼難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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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間,陳知之才端着湯藥,磨磨蹭蹭的來到燕洵文的屋子裡,就看到他臉色绯紅,閉着眼睛蜷縮着身子,蓋着單薄有破洞的被子,哆哆嗦嗦的。
陳知之想起剛才母親和妹妹對他的抱怨與哭訴,對燕洵文的恨意又深了一重,他慢吞吞的走到燕洵文的身前,将藥渣醬油湯往床頭案上一放,砰的一聲,力道有些大,褐色的藥湯撒出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