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戀奢華權勢的人往往最終還是會死咬住那一絲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放手,所以,要找到裴斯娜并不難,但在此之前,她得先去救另外一人。
在那全場的幻境裡,還有人當了這無知的羔羊。
瑤迦是在一個偏僻的閣樓裡找到蘭妮思的,剛推開門的時候,姑娘渾身狼狽,驚魂未定地護着自身的衣襟,裙子殘破,地面上躺着一個死傷不知的男人。
那男人臉上左右印着巴掌的痕迹,以極為詭異狼狽姿勢跪趴在地上。
床上的姑娘看了過來,眸子裡迅速含了一包淚,嗚哇哇地熊抱了過來。
印象中,可憐小白花被人欺負的凄慘畫面沒看見,反倒是看了這麼一副……
很是殘暴……的場景。
女孩貼過來的身軀有些許顫抖,“嗚嗚嗚,西卡莉姐姐,你終于來了,吓死我了。”
瑤迦将她拉開,上下左右檢查了一遍,除了手腕處帶着紅痕,其餘地方都沒受傷。
“你怎麼制服的?”瑤迦指了指地面上還昏迷不醒的男人,好奇地問道。
從他張開嘴呼吸之間帶出的酒氣來看,這人還活着。
如果是掙紮惡鬥,不小心讓這男人滾下床,情有可原。
說到這個,蘭妮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蛋,“他突然就撲了過來,我害怕,就給了他兩巴掌,所以他就暈過去了。”
“……”
就僅僅是兩巴掌……?
瑤迦又看了蘭妮思一眼,她面上的表情不像是說謊,這一眼甚至還讓她戰戰兢兢,咽着口水,不安道:“怎麼了?西卡莉姐姐,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
瑤迦默了默,回:“不是……”
她隻是覺得自己才像個小醜,這個世界上小白花的女主都有這麼高的武力值,隻有她……
握了握拳,感受着體内源源不斷的靈力,瑤迦内心底十分深沉地歎口氣。
哪像她,靈力都是開挂才來的。
将蘭妮思帶出去,瑤迦交代人找個地方躲起來,千萬不要去會場。
蘭妮思卻不解,“為什麼?”
看着她那一雙單純清澈的眼,瑤迦的内心十分複雜,她怎麼好意思告訴她,她的父親為了貪圖這至高無上的權力,連她都顧不上,甚至算計在内,布了這麼一場局?
如果真的将她放在心上,就不會讓裴斯娜有機可乘,将人帶走了。
待在童話城堡裡的公主該是一直純真無暇的,瑤迦也不想在這一張白紙上抹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污了幹淨。
便道:“現在會場上發生了些事情,到處都是妖怪,你出去會不安全,河境和……你爸爸都會擔心你的,你得保護好自己。”
話已至此,瑤迦相信她應該會明白。
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女孩直接拉住了她的袖口。
瑤迦轉頭,就見這姑娘微微皺着眉,臉上帶着擔憂詢問,“那你呢?”
“什麼?”
瑤迦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啊,西卡莉姐姐。”蘭妮思指了指她,道:“你讓我躲起來,那你呢?你一個人去戰場嗎?”
瑤迦一怔,“我可以保護好自己。”
“可我不放心你。”
蘭妮思頓了頓,又補充道:“河境哥哥在的話,也一定會擔心你的。”
“所以,讓我跟着你吧,西卡莉姐姐,我保護你,你保護我,我們互相保護,好不好?”
瑤迦怔愣了瞬,耐不住蘭妮思期期艾艾的視線,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兩人一同回到會場。
會場依舊是那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隻不過這一副祥和的模樣持續得時間太久,久到有些詭異了。
裴斯娜沉浸在那些男人的包圍圈裡,面色酡紅,一杯接着一杯被灌着酒,她一概不論皆是笑呵呵喝下,臉上的面紗不知去向。
早維持的清冷神女風度消失得無影無蹤,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摟着喝着正歡,絲毫都沒有發現她們的到來。
沉浸在這麼一場幻境裡,醉生夢死。
瑤迦的視線轉而尋向她剛才坐着的那一桌。
莉莉娅和莎碧娜依舊坐在桌邊吃着,桌面的碟子已經摞了厚厚一疊。
蘭妮思瞧見,驚訝地瞪圓了眼,“西卡莉姐姐,原來你的侍女這麼能吃嗎?”
“……不是她們。”
瑤迦伸手一揮,眼前的場景像是被人撕開虛幻的外衣,露出裡頭的真實醜陋來。
縱觀會場,人妖共舞。
三頭六臂,面容猙獰的海妖坐在桌邊胡吃海喝,有的還在會場中間和喝得上頭分不清東西的男女跳起了舞。
原先在桌邊狼吞虎咽的“莉莉娅”和“莎碧娜”不過是兩隻貪吃的海妖罷了。
幻境顯形,兩隻還不肯離開桌旁,兩隻手端着盤子,後背的觸手越過身體,再度去抓其他桌面的食物,胖嘟嘟的身上不斷滾落粘液,魚首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