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景鶴回得言簡意赅,“樓上房間。”
賈皓點頭,離去之前,意味深長地看過來一眼,和葛龍說了這麼一句,“葛先生還是多管教管教屬下為好,萬一哪天出言不遜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劉沖瞬間再一次跌在地,心如死灰。
二樓套房。
葛龍朝着地上匍匐的人又是狠狠踹了一角,怒得臉色漲紅,十分難看,“早說讓你悠着點,悠着點,你就是不聽!”
劉沖趴在地毯上,不敢出聲。
胸口處,背部踹過來的力道,令他悶疼不已,仿佛一口氣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
老大說今天帶他們去遊輪玩耍慶祝,他以為的就是一個和老大要好的富商的船,哪承想是賈家的?
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到頭來還說人家的不是。
根據賈皓心狠手辣的傳聞,他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賈家比葛家勢大,葛龍又想攀上賈家的交情,隻這麼踹他,其實已經是仁至義盡。
可劉沖想不通這關竅,隻一味埋怨喬景鶴,将今天的痛都記在喬景鶴的身上。
“下了船,你就走,從此和我葛家再無瓜葛。”
踹完,葛龍累得氣喘籲籲,下了最後的通牒。
劉沖愕然擡眸,“老大!我……”
還沒等他表忠心辯駁,門外有人敲了門走了進來。
神色焦急,“老大,不好了,距離遊輪最近的港口出現了警察!”
“怎麼回事?!”
在一旁安靜待着的喬景鶴就是一頓,猛然擡起頭,正好對上葛龍探究的視線,見他也一臉驚愕,便收回了視線,沉聲,“先去查清,多少人。”
“是!”
那人轉身出去。
室内又剩下他們三人,葛龍忍不住又踹了劉沖一腳,寒聲:“你不是說,你已經将信息攔截下來了?!”
這一腳真真切切地踹在他的要害處,劉沖疼得身子都弓了起來,抖着嗓子,“我、我也不知道啊……”
“阿鶴。”
喬景鶴站直了身子,神色冷峻。
葛龍看他一眼,道:“你帶幾個弟兄,将這個情況告知賈先生,就說葛龍想跟他談談。”
這是賈家的遊輪,賈家肯定有應對險境的辦法,他們葛家在人家的遊輪上,如果這時還拎不清,不找幫手,就怕是沒活路了。
“好。”
喬景鶴看也沒看劉沖,帶人轉身也出了門。
包間門在身後關上,光線昏暗的走道裡,男人沉了臉。
如果這艘船是簡單富商的船,這一次行動抓捕,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
他已經卧底三年了,在葛龍身邊待着,他查了個底朝天,發現那所謂的生化武器秘密跟葛家沒有絲毫的關聯,今天本來就是他們收網的日子,先收了葛龍這隻網,再以險中逃生的身份逃掉,重新回到圈子裡,換一個家族繼續查。
哪成想,這是賈家的船!
賈家,是他下一個要卧底的組織,險中逃生,再出現在那些人的視野裡,沒有人在這遊輪上,不知道旁枝末節,自然就不會被多麼猜疑。
現在陰差陽錯和賈瑤來了一夜不說,他還在慶幸消息沒發出去,一切都可以有轉圜的餘地。
賈家人不會沒有任何防備,他們這時候堵人剿毒,壓根沒多少勝算,甚至還會死傷一大片。
葛龍已經是他們囊中之物,早晚都會抓回來,下了這艘船,還可以有别的機會。
哪承想,消息已經發了出去,他們的人已經來了……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
喬景鶴冷着臉沉思。
劉沖雖然做事沖動,但也不是不謹慎的人,他說屏蔽,就一定是屏蔽,不然他後面發的消息也不會一直出現感歎号。
除非,在劉沖抓住人之前,其他信息就已經發送成功了。
海上沒什麼信号,往往都是遊輪自帶信号站,如果自帶,他們的信息都是加密,普通的信号站不會随便查,畢竟是客人的隐私。
可如果是賈家的船呢?
賈家不可能放過這些對他們都産生威脅的信息。
他可以肯定,賈家已經見過那一條信息了,之所以不撤……
他忽然想到,賈瑤提醒他褲子上的錄音器,還有這一夜他甩開他們,就一路暢通無阻,直到賈瑤的房間……
心底不寒而栗。
賈家不知在謀劃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警方和葛家,這一回都讨不着好。
這是賈家的船,昨天發生的一切鬧劇,賈家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