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享受美食更是她的心頭大愛,聞言眼睛一亮,“可以啊,能點餐?”
莫克笑容更甚,聲音裡的寵溺笑意幾乎要溢出來,“當然可以,西餐還是中餐?”
“中餐可以嗎?”
“沒問題……”
“兩位。”
不同于粥碗輕輕磕碰到桌面的聲音,喬景鶴的嗓音裡仿佛帶着春寒,面無表情地:“什麼時候開始診療?”
“你吃完啦?”
賈瑤思緒抽離,去看喬景鶴放在桌面的碗,裡頭幹幹淨淨。
還真吃完了。
“那我們也趕快吧。”
賈瑤三下五除二地扒粥。
話題被阻斷,沒辦法再持續下去,莫克斂下眸子裡的暗芒,也加快了速度。
第一天的診療,大部分是莫克在操作,賈瑤在看,一邊看一邊翻醫書學習。
僅僅一天的時間,領悟力強的賈瑤竟也真的熟悉了個大概,令莫克都忍不住驚歎。
“瑤瑤,得虧你不是我同行,不然我在賈家可沒有立足之地了。”
莫克搖頭扶額感慨。
學習本領強确實是上天賞飯吃,賈瑤自小就習以為常,便謙虛擺手,“也沒那麼誇張……”
轉頭之時對上喬景鶴考過來的眸光,空洞的眸子不知在想什麼,竟有些許怔愣。
她的聰明,是小時候跟她玩了一段時間的他都心知肚明的。
賈瑤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想到了什麼,還是開口将男人從怔愣中喚回神,“阿景,感覺怎麼樣?”
她并不怕他認出她來,也好奇他認出她來,又會是什麼表情,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他認出她來,不知道實情,會不會……
在惱恨她的自甘堕落?
還是……
算了。
她突然覺得,還是給他留一點美好印象吧。
讓他記憶裡的那個她依舊單純無辜,而不是現在這樣。
滿嘴謊話,一心仇恨,怨憤纏身,面目全非,有口不能言。
或許這段時間的相處會成為她往後餘生最甜美的回憶,但也夠了。
即使前方是地獄,也足夠甘之如饴。
“疼嗎?”
她又問,現在回神細看,才發現眼前人頭上紮着密密麻麻的針,看着人頭皮發麻。
隻見他眉頭緊皺,額角已經遍布細汗,看得賈瑤都不自覺地跟着皺眉,心揪成團。
“不疼。”
喬景鶴并不太喜歡在别人的面前示弱,即使,滿頭的痛意像是密密麻麻的螞蟻反噬,啃咬噬骨,痛入骨髓,令人如坐針氈。
忍忍,忍忍就好了。
這一段忍過去,就能複明,很多事,也可以開始進行了。
牙關咬緊,他疼得雙手不自覺揪緊了床單,渾渾噩噩已經不能再思考。
“哎。”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極淡的歎息,緊咬的牙關被一股巧力一卡,下意識松開,一個軟的,涼的東西被塞了進來。
他下意識一咬,軟綿綿的,砂質的甜意布滿了口腔,将他痛得不能思考的注意力拉扯開。
女人接下來的聲音仿佛也灌了棉花糖的軟綿和甜意,“甜嗎?”
他下意識地回:“甜。”
“那就好。”
心髒一下不受控制,鼓噪跳得飛快。
他手發顫着,想去抓撓,想将那太過歡快的頻率按壓下去,卻發現怎麼都使不上力。
意識潰散,松弛,有什麼東西悄然滋生,阻止不了……
紮針療程為七天,除了前面的三天實在疼得厲害,後面的四天,疼痛慢慢地有所減輕,賈瑤看着那眉宇間的褶皺慢慢被消弭撫平,心底裡終于松了口氣?
等到第一療程結束,醫書曾說,如果患者身體素質良好。第一療程結束,就已經差不多恢複視覺了,再差的也用不上三個療程。
是以,在第七天的紮針結束以後,賈瑤囑咐喬景鶴好好休息,自己卻激動得沒怎麼睡好覺,第二天天沒亮就守在病房門口,推開門發現喬景鶴還沒醒。
摸去廚房,又自己做了一份營養早餐後,重新回到病房。
門剛被她小心翼翼地推開,喬景鶴翻了一個身,蒙着黑紗布的眼睛鼓動,顯然是醒了。
賈瑤搓了搓手,心裡即是期待又緊張,登時撒開推早餐車的手,三兩步走到喬景鶴的床前,緊張兮兮地開口,“阿景?你醒了嗎?”
最後一天的針完全就是她紮的,莫克被賈皓又叫去做了什麼,隻能她自己上手。
如果真的一個療程就結束,那麼……
她緊緊盯着眼前人的臉,注意力全在他的眼睛上面。
“嗯。”
晨起的男人聲音有些沙啞,伸手就要去扯黑紗布。
“哎,你等等。”
賈瑤攥住了他的手,将他扶着坐了起來,“我給你拆,一會兒如果有什麼不适,記得跟我說。”
喬景鶴抿了抿唇,最終道:“好。”
賈瑤又搓了搓手指,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緊張,按捺着激動的心情,顫着手輕輕解開那黑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