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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春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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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在上午的比賽,統統挪移到下午舉行,兩場比賽壓縮在同一時間段,時間太匆忙,必然沒法保證質量完成。

好在太子不急于一時回去養傷,傷勢剛包紮好,甚至傷口還滲血出色,他面色蒼白,語氣虛弱,起身向皇帝提議道:“陛下不如選在明日午時班師回朝?這樣一來,各位大臣也好休息片刻,養足氣血。”

姜珩停頓片刻,似乎相當内疚,神色黯淡下來,咳嗽兩聲,繼續道:“這次春獵本就是來放松,不必為了我,讓大家舟車勞頓疲憊不堪。”

皇帝沉吟片刻,随口道:“就按太子說的,辦準備了這麼久也不能浪費,稍後每人都備了禮品,算是補償。”

燕扶楹原本疲憊在身,一聽不能回去還在勉強假笑,一說有補償,這下心裡的火嘩啦澆滅去了大半,姜瓊也嬉笑顔開,小聲歡呼着和她擊掌。

夜幕将近,山林間更顯幽深,隻有長空幾點星子,無言指引着遊子的歸途。

燕扶楹從寒冷的外面回來,搓着手,還沒來得及歇息幾分鐘,伸手揉着不适處,手上的感覺越來越不對,相比較于另一邊,這邊就比較胖,還發燙發熱。

或許是回去時走路多了,這腳踝明顯不對勁,突出的那塊骨頭下側發紅,或許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就會紅腫。

她脫掉羅襪,露出不正常泛紅的腳踝,食指中指并住,二指輕輕按壓周圍,蹙眉低聲道:“我還是要去拿趟傷藥。”

幸虧出門時孟如玺清點物品,把跌打損傷的藥酒捎上,不然今晚可就麻煩了,自己帶的一車東西裡,将近有一半都是他要求帶的。

燕扶楹愣神片刻,思緒飄飛許久。

明明之前還看不出來他是個操心的性子……不過也算合理,或許隻是想多加點常用的東西,好讓我看見時想起他。

嗯,就像是他在屋前種的桃樹,不知是關懷還是監視,又或者,兩者都有。

一雙手镯,新發帶,珊瑚發簪,懸在胸前的石頭,确實都是他的手筆,就像是喜歡收集東西銜在窩裡的烏鴉。

不會還要有腳鍊,甚至是肚兜,四季的内外衣裳和鞋吧……那他這暗搓搓、又帶着關懷的占有欲是不是有點變态了。

燕扶楹移目,停滞于那雙褪下的繡花鞋,随即神色微妙,立刻收回目光,耳尖上的溫度熱了一瞬。

她抓了盞小燈,兀自走出屋子。

她像個正洗臉的兔子,揉了兩下自己的臉頰,冰冷的手溫好說歹說才把發燙的臉冷卻下來。

這不,冽風迎面而來,劈頭蓋臉洗了她個滿面,再是滿面春光、面紅耳赤的少年郎,也會迅速冷靜下來,哪裡還管得上躁動的心神。

當務之急還是去馬車裡拿藥油,至于其他的事……回去再說。

燕扶楹默默攏了領口,脖頸向下縮了縮,手指被寒風一舔,急劇失溫:“嘶。”

她僅漏出三根手指,隔着衣袖,嬌氣地撚住燈柄,匆匆而去。

可惜夜深霧寒,冷飕飕地從裙角袖口往裡鑽,這燈哪怕有燈罩顧着,也沒捱得過陰風陣陣,吹得它東倒西歪。

别滅啊别滅,我就指望着你帶我回去呢!

燕扶楹内心驚叫着,膽戰心驚,直勾勾盯着它,眼見它搖搖晃晃,火光明暗交加,活像是個醉漢化身,半死不活的模樣。

或許是上天注定,閻王讓它三更死。

掙紮了良久後,它還是一命嗚呼。

火光唰得一下,消失在燕扶楹的眼眸中,連帶着她身後的影子倏然融化,重新融入到夜色。

“……早不死晚不死的病秧子。”

燕扶楹輕罵一句,幹脆利落,直接把燈丢棄原地,攜着衣裳繼續走。

借着半遮半掩的月色,她幾乎是全瞎的狀态摸黑,小心翼翼地順着牆邊走。

如果她能看見,定然會發現指腹和指縫間沾滿了灰土,新裙擺尾端也染上了泥土。耳邊時不時傳來布料和粗糙牆面摩擦聲,這都是她要賠的銀兩,一聲聲都用鈍刀子割在心頭上,在滴血。

可惜燕扶楹現在顧不上這麼多,緊貼牆壁,一心一意回到車上。

似乎路過濕潤的河邊,手觸摸到了冰涼的石面,摸到假山後,她還不小心滑了一跤,手忙腳亂一番才摸到了借力點。

指尖幾乎要嘔出血,鬓發淩亂蜿蜒附于臉頰,像是條條黑蛇聚集在她瑩白的肌膚上,燕扶楹好不容易找到了平衡,低聲喘了兩下,哭笑不得,心想自己這副模樣駭人,哪裡還有平日端莊溫柔的“燕掌事”的模樣。

不用想,鞋底肯定沾上了泥。

燕扶楹懊惱地無聲歎氣,還沒等彎腰察看,不遠處的争論聲便傳到了她的耳朵裡,手上動作一頓。

一男一女,貌似還很熟悉。

她不由走近了些。

僅是幾米之隔,兩人高幾丈寬的假山後,兩人趁着夜色,皆坐于溪邊竹亭,正在交談。

一華貴玄衣的中年男子沉聲道:“你當初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我是說過這句話。”

女子點頭,及腰長辮垂落胸前,眉眼柔和,總帶着三分笑意,哪怕面對他的質疑,依舊是那副溫柔波瀾不驚的模樣。

男人冷眼看着她,如果不是他知道這人是怎樣的冷心冷肺,恐怕也會被糊弄過去。

隻聽女子緩聲為自己開脫道:“世界這麼小,我們也沒法控制兩人的行蹤,這不,她和太子殿下偶然相遇,命格有隐隐回到她身上的樣子。”

“殺了她?”

女子歎了口氣,美眸流轉,似有似無地掃過假石後方某處:“不行,太子本就是假借她的命格,她若是提前死了,我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陛下也不想讓今日再發生一次,對吧?”

“……”

皇帝一言不發,不知烏珠想要耍什麼花招,他從來都沒有看透過,就連她的自薦也是她一手安排好的。

除了偶爾去冷宮跑一趟,她很少能被人琢磨懂行事規律,他也私下查過冷宮,可那裡什麼都沒有。

功名利祿她一個不缺,看見什麼就笑吟吟逗上兩下,可從未對什麼表現出極大的欲望,頗有種片葉不沾身的冷漠,她這種人真是紮手,不好拿捏。

一時之間,兩人皆是沉默,隻剩一些微弱的草葉浮動聲音,隐隐隔絕着兩人之間帶着防備和緊張的信任。

而不遠處,燕扶楹面色蒼白,收回了目光,手指不由攥緊了衣裳,抓出向四方沿展的褶皺,碎裂在她的胸口。

談話被盡數收到她的耳畔,過大的信息量、神秘莫測的往事以及錯綜複雜的關系,宛若盤根錯節的榕樹垂根,層層堆疊,壓在心頭。

燕扶楹頭暈目眩,緩緩蹲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皇室扯上關系,而她此時進退兩難,如履薄冰,前方是冰冷淡漠的皇帝,随口令下便可奪取性命,後方則是深不可測的往事。

還未等她想清,異變突生!

夜色深重,卻有白色信鴿飛來,恍若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天幕,落到燕扶楹肩膀。

她不由大驚,後退兩步。

怎麼會……?

好巧不巧,她這一退,卻碰到了頭頂的幹枝,發絲纏連其上,枯癟枝杈交錯,異響紛紛,鳥雀紛飛。

不用明說,定然是已引得那兩人的目光。

燕扶楹咬緊牙關,瞳孔劇烈放大,心亂如麻,喉嚨有種收緊的窒息感,當斷則斷,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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