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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春節,往常這個時候,全國春運都很繁忙。今年從南方爆發一場疫情,原地過年的倡議鋪開,昭示這個年的不同尋常。
陳啟暫時把家搬到這裡,就是為了擴大活動範圍,以免在極端情況下,時雨連個散步的地方都沒有。
後幾天的事态發展如他所料,社會氛圍越來越緊張。
時雨察覺自己焦慮情緒過重,有意減少上網的時間,隻聯系顧念去捐款捐物。
林琛被捕第九天,檢察院對他和譚進軒一并提起公訴,第一号罪名為爆炸罪。
除夕前,陳媛打來電話,通知他們婚宴延遲,或許會改成低調的家庭婚禮。
正好是時雨喜歡的模式,陳啟一口應下來:“不聚集好,我和濛濛沒意見。”
領證第一年,他們原打算大年三十在兩家各吃一頓飯。臨了陳啟突然決定,哪兒也不去,就在松林别墅過。
“濛濛病剛好,時家也好,陳家也罷,仆從和傭工實在太多,我不放心她回去。”
兩家父母表示理解,晚上輪着打視頻電話,叮囑時雨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時雨排異反應持續沒多久,用了藥緩解很多。然而陳啟後怕,對待她就像對待嬌貴的瓷盞,捧在手心怕摔了。
除夕夜,春夜聯歡晚會在電視上播着,陳啟捏了幾個餃子,下鍋煮好端給時雨。
時雨忙着回複祝福,頭也不擡地,要陳啟一個一個喂給她吃。
吃到最後一口,陳啟的筷子徐徐往後退,時雨入迷地跟過去。陳啟再退,時雨再跟,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正好撞上對方的唇。
手機頁面停留在時雨和何廷恩的WhatsApp聊天框,陳啟不動聲色,按住最下方的語音鍵。
“吃個餃子還不專心,原來是想吃我啊。”
陳啟随手扔了筷子,把時雨撈進懷裡。此時梁邺和他家閨女在邊上和面,小姑娘才十三歲,眼睛一下瞪大了,臉頰紅撲撲的。
時雨推着陳啟肩膀說:“這有未成年,注意影響。”
梁邺卻十分知趣,立即端上面團,帶着閨女往後廚去了。小姑娘好奇地回頭看,蓦然撞見陳啟托着時雨的臉,一頓猛親。
語音條發出去,前半段是陳啟不正經調笑的話,後半段隻有啧啧水聲,惹人臉紅。
何廷恩在溫暖的港島過年,心比北京深冬雪還冷。
他無比理解闫佳楷跟陳啟絕交的心情,這人抱得Ivy歸,嘚瑟兩下也就罷了,關鍵是欠揍。隔着手機屏幕,何廷恩特别想打他。
五分鐘後,時雨重新拿到手機,發現自己給何廷恩發了語音。點開一聽,内容隻能說不堪入耳。
“陳啟!”她跳起來去打提前躲開的陳啟。
陳啟順勢握住時雨的手腕,往後一帶,兩人雙雙倒進沙發。
時雨掐着陳啟脖子質問:“你發那個給廷恩幹什麼?”
陳啟說:“不小心點到的。”
“撒謊,語音要長按才能錄下來發出去。”
“胳膊肘按到了呗。”
陳啟睜眼說瞎話,笑容沒從臉上下來過。時雨又氣又想笑,轉而掐他的臉說:“這是能給外人聽的嗎?”
“外人,”陳啟意味深長,“你說何廷恩是外人?”
時雨伏在他的肩頭說:“那要看跟誰比。”
陳啟:“跟我比就是外人了。”
時雨:“嗯。”
陳啟:“為什麼?”
這還能有為什麼。時雨倏地坐直,知道他明知故問,還是回答:“因為我們有結婚證。”
他追問:“我們有結婚證,所以我是你的誰?”
時雨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在思考要不要上套。陳啟探手進睡衣,快速撓了幾下,癢得她忍不住躲。
這樣一來二去,陳啟先受不住。
“老婆,老婆别動了。”
時雨反過來撓他,他猛地制住時雨雙手,扣着十指颠倒位置,将時雨壓在沙發上。
自從時雨因為排異發低燒,陳啟這些天都沒碰過她。日日和老婆同床共枕,格外考驗陳啟的毅力。
尤其是時雨氣血不足時,很容易變得粘人。陳啟一天要把她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幾回,次數多了,時雨發現他不會動手動腳,就越發肆無忌憚。
現在也不例外。陳啟讓時雨别再亂動,她隔着布料感受一團火,仍然不知死活地蹭。
陳啟說:“你小心點,我内什麼瘾犯了。”
時雨問:“煙瘾?”
下一瞬天旋地轉,陳啟把她扛到肩頭,大跨步往樓上走。
拐過樓梯角,她聽見陳啟說:“不是煙瘾,是對你的x瘾。”
守歲之夜,别墅燈火通明。掌燈侍者在廊道點滿蠟燭,整棟樓營造出古樸溫馨的氛圍。
時雨看着地面燈光倒影,一個接一個地晃過去,直到盡頭。
己亥年最後一夜,卧室裡不開大燈,幽美燭火擺滿地面。陳啟雙膝跪床,健碩身型在簾上投成一片挺拔的影。時雨微擡眼眸,看他熱汗洇濕鬓發,鼻尖也泛水光。
庚子年的第一秒,時雨陷在柔軟的床墊裡,陳啟陷在時雨裡。冰涼的觸感從掌心傳遞,讓人顫栗。
她眨着濕潤長睫,低頭看一眼自己的右手。陳啟正扣着她,往裡塞了一枚紫翡翠平安扣。
“新年快樂,時雨,祝你年年康健,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