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哼了一聲:“為了把人困住,這又是挂金鎖又是種刺藤的,該說不愧是他嗎?”
紅裙子襯得尚言的皮膚愈發白皙,壯漢瞧着熟悉的紅,疑心是那暴君自己生了個紅眼睛,便要心裡人也穿得一身紅。
女人回頭看了一眼滿屋的綠藤,輕聲問:“我也擰不過他。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姑娘久困此地,想必也不希望再被暴君捉住吧。”和尚誘導着,“若想永遠自由,還需姑娘幫個小忙。”
尚言有些怔愣地眨了眨眼,低下頭,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絞緊紅裙,沉默未答。
“放心!有我們護着你,你不會有事的。”那壯漢見狀拍了拍胸脯保證着。
她眼中滿是擔憂,最後還是低聲應了一聲好。
黑白二煞對視一眼,暗道一切順利。
*
“說來那暴君真是會霸占資源,那麼多君石,居然用來建造金籠打造大鎖?”壯漢郁達一邊開車,一邊納悶,回想起來還覺得有些可惜,“要不是時間有限,我都想砸面牆帶走。”
君石,是近幾年發現的一種可以隔絕異能的礦石,被發現後受各大基地追捧,其價值堪比以前的黃金。郁達剛剛的話誇張了,整個金籠其實隻有關鎖着尚言的那間是完全用君石打造的,哪怕外面刷了一層漆,他們異能者也能感覺到那就是君石。
和尚郁順坐在後座,旁邊就是尚言。郁順沒有回話,老神在在地撥動着手裡的一串佛珠。
尚言沒有被綁着,她低頭扣着手指頭,似是有些害怕:“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她聲音細細的,透露着茫然和不安。
“姑娘不知道這是往哪兒去嗎?”郁順擡頭看了一眼窗外,有些詫異。
“我三年前就住在金籠裡,不太記得外面了,也有可能是變化太大了。”尚言擡頭也跟着看了一眼窗外,日光灑在她有些蒼白的臉上,顯得幾分落寞。
郁順看着她若有所思,片刻後才溫聲安撫:“我們在去往萬德基地的路上,剛出[美夢]的東門。”
“你們要我幫什麼忙?為什麼要去那裡?”此時的尚言好像才反應過來,有些急切地詢問,就好像一隻豢養許久的鳥兒,向往自由許久,卻又對未知的環境充滿了恐懼。
“這個嘛!你就不用管了。”開着車的郁達頭也不回地道了一句。
尚言又低回了頭,絞着手指,不再問了。
越野車載着他們從荒蕪的野地中穿梭而去,而東門外的一側,他們視線的死角,一個一身皮衣的女子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墨鏡,喃喃道:“果然。”
蹲在一旁的姚格單手撐着下巴,百無聊賴。“走不走啊?老大等着我們呢。”
“催催催,他又死不了。”女子踹了他一腳,走向一旁騎上摩托,“走。”
姚格拍了拍被踹到的腿,沒拍掉什麼灰,搖了搖頭坐在了摩托的後座。
摩托一溜煙地駛過寂靜的城區,路過無數人類和異種的屍身殘軀,于濃郁的血腥氣中趕赴到了西區的廣場。
轟鳴聲劃破死寂,摩托車停在一片無屍的空地,女子一躍向前,在當場還站着的幾人面前一甩墨鏡,高聲道:“五人小隊之晴雲,報道!”
這聲音響徹在廣場之上,卻無一人回應。
她不由覺得有些尴尬,看向坐在中間噴泉池旁慢悠悠擦着刀的秦醉:“老大,你怎麼都不應一聲啊。”
“你看不出來他心情不好啊。”先她一步下車的姚格翻了個白眼。
除了秦醉,場上還剩着的就是中央基地的鄭聞和那個自稱垂釣者的老頭,以及泛七基地的兆江和萬德基地那個詐死的風狐李迎。
李迎此刻勉強被兆江扶着,進氣兒和出氣兒都很艱難,此刻卻臉上挂着笑,滿眼遮不住的興奮:“不愧是暴君……我也果然沒猜錯,你們中央基地的果然不是真心合作!”
鄭聞瞥了眼跟個瘋子似的風狐,不以為然:“你們萬德才是不安好心?明明是合力圍剿,卻不見貴基地鼎鼎有名的黑白二煞,實在有嫌疑。”
“而我們确實有按計劃行事,[美夢]已經不複存在了。”垂釣者在一旁慢悠悠地補了一句。
李迎沒有再說話,攙扶着他的兆江則是一臉懵逼,來之前自己基地可沒說有這麼多心眼兒在裡頭啊。
殘局之外的兩人沒在乎他們的對話,姚格湊在晴雲耳邊繼續低語:“再說了,那個誰不是成叛徒了嗎,哪裡還有五人小隊?”
晴雲了然地點點頭,也不顧其他基地的人在場,沖着離她最遠的秦醉喊了一句:“老大,咱們什麼時候走啊?”
兆江更茫然了,這來的兩人是誰啊,沖誰喊老大呢?
“走?”鄭聞沖着秦醉笑了笑,“秦先生是要去中央基地嗎?”
風狐也笑了笑,隻是比不上鄭聞的端莊,更颠一些:“啧,金籠裡的那位都在我們萬德呢,他會去你們那兒?”
聞言,秦醉看了他一眼,眼底有暗流湧動。
“放心,是尚小姐自願跟去的,一根頭發絲都未動。”明明在這次亂局中一直待在這裡的風狐笃定道。
鄭聞皺了皺眉,正要說什麼就被打斷了。
“卓聲翡把她的名字告訴你們了?”秦醉眼中殺機再現,現場的氣氛瞬間緊繃了起來。
幾個基地的人都緊繃着,包括一旁的姚格和晴雲,誰都怕他突然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