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言的要求下,郁達被留在了這裡,等待其他幾人。晴雲也很想留下來陪小言,但是被會看眼色的姚格給強行拽走了。兩人跟着秦醉,開着那輛郁達的車往尚言來時的方向趕去。
“所以,現在能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嗎?”高大威武的郁達此刻頗有些垂頭喪氣,他望着車輛消失的身影,終于有機會問了一句。
尚言伸了個懶腰,剛補了一會兒覺,讓她現在有了些許精神。
“可以,前提是你以後要跟着我們。”她幾步躍到車頂,坐下後懶洋洋地擺着腿。
“我們”指的自然是她和暴君。郁達腦子不算聰明,但他很信任自己的哥哥。他想,既然他哥都縱容如今局面的發生了,那便是料到會有這種情況。
他思索了會兒,點了點頭。
尚言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想了想要用什麼樣的措辭,然後果斷道:“簡單來說,就是你哥不要你了。”
女子平淡的回答讓郁達感到不可置信。那張瞧起來除了兇外隻剩老實面容上,閃過一絲恐慌和怔愣,他聲調控制不住地高昂:“不可能!你是想騙我吧,我哥怎麼可能會不要我!”
但當他朝車頂上看去,與女子對視上的那一刻,又從對方眼底的平淡中窺探到了真相。
“不然呢?你自己就真的沒有懷疑過嗎?他為什麼讓你先跟我離開,又為什麼主動和王茂對峙上?”
“自然是……是為了我。”
“可他明明有别的解決辦法,聰慧如他,就真的隻能走這條路嗎?”尚言仰頭看了看有些昏沉地天空,一字一頓,“不過是借我之手,給累贅一樣的弟弟找個歸宿,然後好走自己一直想走的道兒罷了。”
這話說的認真,郁達感覺聽進了耳朵裡,腦子卻還是一片漿糊,嘴上不停重複着:“不可能,他需要我。”
說着,便轉身想朝訓練場那裡趕去。
黑白二煞的名頭雖然不好聽,但也說明了一件事,他們兄弟二人一直以來都是共同行動的。更何況,何況哥哥的異能不能足夠自保啊。
但尚言眼中卻閃過一絲興趣:“也許,他從來都不需要你呢?”
這樣一句話,又将壯漢生生定在了原地。他緊抿着唇,沉默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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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順已經報複夠了,也或者說,他放過了弟弟,不再執着設計着讓他殺人。憑着最後一點舊情,他順手給弟弟找了個好歸宿。
而從今往後,他便可以随心所欲、不受牽絆,走自己想走的——殺道。以[正身]之力,除去世間所有的肮髒。萬德基地裡的異能者沒幾個好人,索性便一次清個幹淨好了。
一番苦戰之後,訓練場附近還站着的,便隻剩下那些願意跟随郁順的人了。
他們有些驚恐地看着站在屍體中央渾身血淋淋的和尚,不敢再靠近分毫,仿佛望見了另一個魔鬼的誕生。
此後除了聞名已久的暴君外,怕是有另一個極端要傳遍各大基地了。
郁順又将那串念珠拿了出來,他滿意地看着念珠上沾染的血迹,低頭細緻地挑着指縫間的碎肉,卻沒有想過先洗手。
村上櫻野便是其中一個要歸順的人,她捂着腹部的傷口,狼狽地跌坐在地上,看了看那變得極其陌生的人。雖然心中有諸多震驚與不甘,可現在,她隻求先活着。
不過是一時的低頭罷了,今日受的傷,她以後定會還回去!
而此處的安靜并沒有持續多久,車輛的聲音便遠遠傳了過來。
和尚清理幹淨了碎肉,心情頗好地望着愈發靠近的車,然後對從車上下來的人笑着道:“我想殺的,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你随意。”
“你什麼意思!我們已經歸順你了,你還不放過我們!”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有人崩潰地喊道。
但村上櫻野此時明白過來,和尚是放過他們了,但放過不意味着保護。
秦醉沒有立刻動手,他一手搭在車門上,瞟了一眼此處的戰況,對這個很像和尚的人問了一句:“你就是郁順?”
這個時候以這種狀态趕過來的外人,以及那雙标志性的紅瞳,郁順幾乎不用多想,就認出了這人是誰。
“沒錯。”和尚眯了眯眼,他确實對這個傳聞中的暴君挺感興趣的,但看到他真的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說實話,他還是有些失望了。
啧,沉迷于俗情的人啊。
秦醉不是很想浪費時間,直接道:“你現在離開,我可以放過你。”
至于原因,郁順和暴君身後跟随的那兩人都能想得到。尚言既然帶着郁順的弟弟一起走,自然是默認将其劃入了自己的陣營裡。
不論是臨時的還是長久的,既然她有這麼個選擇,秦醉就不介意愛屋及烏,放郁達的哥哥一馬。
令萬德其他人驚愕的是,那個殺了将近半個小時的人,此刻竟然笑着回了個“好”字,然後就那麼施施然地走了?
有人想攔下他,畢竟能拉個厲害的人在前面頂着,總會好些。但攔路的人都被郁順順手給弄死了。
晴雲站在原地拉着個脖子使勁兒地瞅,口中啧啧稱奇,而一旁的姚格則是若有所思。
人走遠了,姚格才問:“萬德的異能者,要全殺了嗎?”
這話說的猖狂,讓場上那些半天不敢輕舉妄動的人不由自主地提起一口氣,又小心翼翼不敢輕易放下。
“不用,這些人……”提起殺,秦醉有些克制不住地興奮,紅眸中的蠢蠢欲動昭然若揭,“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