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叫出了來人的名字:“硝子。”
“他是被風祭手把手養大的,體内更是留着禅院的血脈,實力必然不俗。”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彎腰撿起了地上一個老虎玩偶的腦袋,為它拍去了灰塵,說道:“可惜了,這都是你的心血。”
家入硝子這番話仿佛令夜蛾正道像是重回了十幾分鐘之前,五條悟帶着禅院惠進屋那會兒。
當時的夜蛾正道并沒有立刻答應批複禅院惠的入學手續,而是問了他一個問題:“你認為咒術師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過往的學生們大多都會說是保護弱者、維護世界和平等英雄發言,當然也會有人心存咒術師天生高普通人人一等的危險想法……禅院惠的回答不屬于其中任一一種。
他說:“沒有什麼意義,咒術師也是人。”
夜蛾正道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繼續追問下一個問題:“既然你說沒有任何的意義,那你為什麼還要成為咒術師?”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手中的老繭上:“并為之孜孜不倦地修行?”
禅院惠沒有遮掩,坦蕩地回答:“因為有太多人,不把他們當人。”
夜蛾正道強調:“這個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也有生性良善之人存在!”
禅院惠碧眸沉靜:“所以他們至今仍能安好。”
“……”
夜蛾正道感知到了禅院惠心中的堅定,以至于啞口無言不再發問,後者也感知到對方心中所想,幹脆直接地說道:“那就開始吧。”
他們彼此都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于是,這場名為考驗,視為比試的對戰,一觸即發——
夜蛾正道調動了道館内所有擺放着的咒骸攻向禅院惠,試圖以武力将其鎮壓,但他還是低估了少年的實力。
那隻弱小、卻因其強大的主人而給整個咒術界帶來不小陰影的空間系蟲子咒靈在禅院惠身側浮現,從口中突出了一把太刀。
少年擡手攥緊,而後,下一秒,面對浩浩湯湯的咒靈大軍他竟然全然不躲,反而手腕一翻,太刀直接迎頭朝着那些咒骸砍了過去!
他選擇了正面硬鋼!
兩兩相對,按理說應該是占據數量優勢的咒骸赢面更大。
但事實卻是禅院惠揮出的那一刀精準砍掉了數個維持着咒骸運轉的核心,緻使它們淪為凡物。
但這并不是最驚奇的。
而是禅院惠在另一波咒骸觸碰到他身軀的最後一秒,他以一個巧妙地側身躲過了這一波攻勢的同時,又是一刀揮出送這些攻來的咒骸,紛紛步入了它們前輩的後塵!
這之後,禅院惠依法炮制。
五個!
十個!
二十個……
無數咒骸悉數報廢,他揮刀之快,以至于雪亮的刀光都在屋内化作了實質的線條!
等到幾個呼吸過後、刀光散去時,僅有他一人站在化作玩偶煉獄的場館中央,神情平靜地收刀入鞘。
勝負,已出。
夜蛾正道面色發沉,就連五條悟也不免唏噓出聲:“可惡,比五條三三入學還帥!”
之所以是這樣說,是因為二者都敏銳地察覺到禅院惠從抽刀到揮砍出的整個過程中,自始至終都沒有使用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咒力!
他僅憑着手中那把咒具在同咒力全開的咒骸對戰,唯一的倚仗隻有他自己的武技。
可偏生他不僅赢了,還是大獲全勝!
這熟悉的一幕令二人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一位故人,然後,又是一陣牙酸。
最終,五條悟以通過考驗為由,從抽屜裡摸出來了夜蛾正道的印玺蓋在了入學申請表上。
自此,所有手續通過。
禅院惠正式加入東京都咒術高專,成為這一屆一年級的第一名新生。
手續走完後,被公認為自大狂的五條悟此刻也難得有了情商。
假借去定做校服的名義,拉着禅院惠離開了校長辦公室,目的是防止夜蛾正道感到難堪,從而做出什麼超過點到為止界限的事來。
“他能在這麼剪短的時間内将你所有的存貨全部斬碎……一級?”
家入硝子的聲音令夜蛾正道從回憶中抽身,他搖了搖頭,否認了對方的猜測:“還可能更高。”
“難道是特一級?又或是……”
“……”
“可惡啊,咪咕咩竟然這麼厲害!那五條三三豈不是沒有什麼好教的了?”
“不行!因為學生過于優秀導緻老師無所事事那也太失敗了……這種事情說什麼也不允許發生!”
五條悟說的言之鑿鑿:“既然課堂上學不到新東西,那我們直接上真題進行摸底測驗!”
“我拒……”
“第一道題!狩獵假象咒靈,殺人熊!”
禅院惠還沒說完,五條悟的手就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湧動的咒力瞬間包裹二人,猛地迸射而出——
“出發,目标,北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