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家務事不重,但繁複且雜。
等将一切雜事都了卻完,風祭居雲泡完澡出來,牆上的時鐘指針已經指過了數字十,夜已經深了。
禅院惠已經回房入睡,但仍貼心地給他在走廊留了一盞燈,而在一旁的邊幾上,還放着嶄新的吸水毛巾和吹風機。
機身上還貼着的注意燙傷的标簽證明它才剛剛被拆封不久。
風祭居雲看完後不禁輕笑出聲:“這麼乖的孩子,有什麼理由不喜歡他呢……”
不過他最終并未選擇那快捷好用的吹風機,就像禅院惠悉心地會操心他的頭發有沒有吹幹,他也同樣了解少年的習性。
常年在野外奔波,幾乎是時刻緊繃着心弦,要提防着一切可能迫近的危險,哪怕是一點風吹草動就能令他驚醒。
“晚安。”
風祭居雲用毛巾包裹着濕潤的發梢,輕輕擦拭着,卻并沒有往主卧而去,相反,他走到了先前安室透他們清掃時發現地下室隐蔽的入口處。
他伸出手,卻并不是去觸摸牆上的火把,而是觸碰在了門闆之上,異能發動。
那在幾人眼中是為了遮掩大門存在的門闆竟直接大變了模樣,化作了一扇大門。
若是安室透在此,見到這一幕,必定會後怕不止,因為這才是真正的地下室入口!
而先前他們所看到的是誘餌,不敢想象,若是他們試圖去觸碰會落得何等的下場。
大門依舊是沒有門鎖,因為用不着,它的鑰匙是這天底下獨一無二、最難以僞造之物——
風祭居雲的異能。
“開。”
大門應聲打開,而後方卻是一條通往某處的走道。
它一望不見底,周身狹長、幽邃、伸手不見五指,随着黑暗一并襲來的還有一股荒蕪死寂的氣息。
隻是遙遙觀望,就令人不寒而栗。
仿佛在這濃郁的黑暗中潛伏着某種極為危險的生物,觸之即死。
但風祭居雲卻毫不遲疑地一步跨進,不能視物的黑暗無法延緩前行的步伐,他甚至還在一邊擦拭着頭發。
輕車熟路的模樣,足以看出他來的次數之多。
随着他踏上一處台階,就像是穿過了某種封印。
周身的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黑暗逼仄的狹窄通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寬大的房間。
東南西北上插着的四支晝夜不休燃燒的火燭為房間提供了照明,它們照亮了镌刻在牆壁上的奇異而瑰麗的紋路、
那像是某種文字,隻是觀看的第一眼,就能感到打從心底的深深震撼,甚至萌生出一種頂禮膜拜的想法……
但最吸引人目光的卻是占據了空間大半,位于房屋正中央的四方之物,那是一尊石棺,看似外表平平無奇,但整整四支人魚燭都照不全足以窺探出它的神異。
風祭居雲前行的步伐止步于石棺一步的距離便再沒有深入。
一灰一白的眸子靜靜地注視着這尊有大半隐沒在揮之不去暗色中的石棺棺牆,許久許久。
久到足以令哪怕屬實他的人都灰忍不住懷疑他是否是覺醒了隔牆探視的異能,能夠看清棺椁中躺着人的模樣。
但風祭居雲接下來的舉止卻粉碎了這一猜測。
他毫無征兆地擡腳踹在了棺壁上,雙眸之中帶着一絲惱怒的冷意,從嘴裡吐出的更是毫不客氣地斥責:“你可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啊。”
不過細品之後就不難發現,與其說是謾罵,不如說是埋怨更多。
“活着沒個正形就算了,就是死了,連讓我見見你的面都做不到……”
這樣的場景應該持續了太多次。
因為風祭居雲收着力踹到的棺壁處,磨損已清晰可見。而他也在這發洩完心底的怨氣之後,毫不停留地轉身就沿路返回。
跨出通道後,更是直接關上了封印回主卧睡覺,獨留棺椁靜靜地在黑夜中安眠……
房子重新歸于靜谧。
然而在位于二樓的次卧中,風祭居雲眼中早已熟睡的青年卻睜大了碧綠的眼瞳,凝望着天花闆的吊燈,嘴裡發出微小的呢喃:“臭爹……”
深夜十一點,熬夜的社畜都已下了最後一趟電車,回家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了大覺,但位于日本權利的最中樞——國會。
一處隐藏在幾十米深地底的會議室中不僅是燈火通明,激烈的争論聲還綿延不斷。
且這群争論的人每一個都是電視上的熟面孔。
國土大臣、财務大臣、總務大臣……甚至包括了當今的日本首.相都位列席中,此刻陰沉着一張臉,因為過度糾結,眉毛幾乎都要擰在一起。
若有記者拍攝到這一幕,那麼明天的頭版頭條就是高談政府要籌措何種重大國策,而後那些評論家就會立刻跟進,根據一些捕風捉影的線索若有其事的猜這猜那兒。
但隻有與會的人才清楚,他們商讨的内容與國事完全沾不上邊——
“不能答應他!那等寶物要是落在這個頭号通緝犯手中,那我們豈不是危已?屆時敢問在座各位有誰晚上能夠睡上一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