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您怎麼能做這些事情啊?主子。”
琑兒迅速跑了過來,身上的那一身粗布衣裳也遮蓋不住她清麗的容顔,她的頭發被簡單的挽在腦後,手上端着的木盆,上面的釘子也有些生鏽了,就連她的手上也長了好幾處凍瘡,她将手上的木盆放在地上,連忙拉過菊妃的手讓她放下手上的麻繩,讓她放棄從水井裡面打水,可是菊妃卻在那裡搖了搖頭。
“琑兒你相信我,我能幫你忙,我能幫你忙,在這冷宮裡面生活不容易,你一個人做活,我是能幫你忙的。”
琑兒聽着她這話,隻覺得心裡一涼,看着她手上那戴進冷宮的戒指和不願意剪去的長指甲,以及她身上這些比自己這件粗麻衣不知道好多少倍的衣服,隻是歎了一口氣說着。
“主子我的衣服已經洗好了,您去把它晾起來吧。”
菊妃點頭,高高興興的去晾那木盆裡面的衣服了,隻見她用她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挑起一件衣服,就這麼挂在了那一根已經有些結冰的晾衣繩上。
琑兒見到這一幕,隻是輕輕歎着氣,也不知道她們要在這裡待上多久,雖然說她是自願跟着自己這位主子進來的,這人也确實對她有恩,可是如果不能從這冷宮裡面出去,她們兩個注定要在這裡蹉跎一生,這是她不願意的,能夠跟上一個好主子自然是好,可是這些年過來,這人是什麼樣子,她心裡還會沒有點數嗎?
曾經對她的那一點恩惠,是她作為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施舍,可那也是恩惠啊。
琑兒又長着凍瘡的手,在那裡不停地擺動着麻繩,一點一點的将底下的水桶拉上來倒在屋裡的水缸裡,慢慢的将那一桶水缸都給挑滿正當她準備坐下來歇一歇的時候,菊妃便從門口的位置接進來了一束紅梅和一瓶砒霜。
琑兒輕輕揉搓着自己手上的凍瘡,見到她拿來的這兩樣東西,人都傻了,她拿這些東西來幹什麼?
“主子您……”
“我這些日子總想着我們兩個不能夠一直待在這裡,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兩人在這裡呆了兩年,整整兩年人這一生又有幾個兩年呢,更何況這兩年裡面我們兩個的身體也就這樣了,而且我還想出去見到皇上,所以我想出去。”
這話聽的琑兒心裡面涼涼的,眼裡全是不敢置信,不僅是她心裡面涼涼的,站在門口的張九也覺得這位多半是腦子裡面有點病,然然有錢,居然不知道有點銀子去賄賂一下主管他們這裡面這些人吃食的公公換點好飯好菜,次次給的都是已經快壞了的饅頭和菜,她也不在乎,反而用銀子去換一些用不上的東西,就比如這次她想要的梅花,雖然說宮裡面的梅花偷偷折一枝并不是什麼難事,甚至一點也沒有問題,但是張九還是想不明白,甚至是搞不懂這傻子到底腦子裡面在想什麼,怪不得她會被皇帝直接打入冷宮,就這腦子誰能夠看清楚她在想些什麼。
張九在這裡做冷宮侍衛也做了有些年頭了,每一個進冷宮的人不是瘋就是傻,意外的就是前朝留下來的一位葭良人,可這位良人在這裡沒多久,就被這位菊妃給送走了。
她腦子像是被驢踢過一樣,進冷宮居然還戴着滿手的戒指留長指甲,就算是做各種各樣的活,累的她的這位小侍女多好的年紀,竟然在這裡幫她幹這些粗活進冷宮,那是連丫鬟也不能夠帶的,如果不是皇上同意,他們這些人也斷不會讓這位侍女進去。
琑兒也是慘,同為下層的人,張九是很能夠體會到琑兒過的有多苦的,所以也會時常給她塞一些饅頭什麼的,讓她偷偷吃,她雖然說身穿麻衣,可那清麗的面容和這冷宮裡面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就像是從石縫裡面生長出來的野草,帶着些新綠,和生機勃勃為這一片凍土帶來生機,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可惜了可惜了,跟着這麼一個主子。
“張九,你在那兒看什麼呢?”
尋聲望去,那正是和張九一起的另一個人,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