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離半空中飄起的雪花,一點一點點綴着這紅牆綠瓦,像是給它們覆蓋上了一層獨特的異常,屋檐下的冰淩讓射着燈籠的光光透出些許暖意,飛舞的雪花落在人身上,更多的不是寒涼的感覺,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美妙的,禦花園裡的梅花悄然盛開,紅梅與白梅相互交疊,争奇鬥豔。
馨香的味道彌漫在整個花園中,被風一點一點吹散,隔得遠遠的,能夠聞到少許的梅花香,半空中飄落的雪花點綴在這些梅花上,白梅隐于雪花之中。在這雪夜裡面,完全找不到蹤影,就連香味也被風吹。至于紅梅,這是怒放在枝頭,那些許的雪花更襯出了它的美豔
養心殿前燈火通明,從殿門口緩緩走進來的人身上,披着月白色的鬥篷,在那一層月白色的鬥篷之下是一件豔麗的玫紅色衣衫,襯得那人人比花嬌,旁邊的宮女識趣的打着傘,半空中飛落的雪花不曾有一點站在她的衣角上,她就像是在寒冬臘月傲立枝頭的梅花身上的那一層月白色的鬥篷根本就不是鬥篷,而是襯得她更加豔麗奪目的白雪。
頭上戴着的發钗在燈火的映照之下顯得格外漂亮些,雙手緊緊的捧着暖爐,月蕪一步一步走來的模樣,宛若扶風柳葉,現在的他是赢家,燈火慢慢的暈染在她的臉上,她的發絲上,雲城見到她,眼睛都直了,他迅速從台階上走了下去,走到月蕪面前他上下打量着面前這個女人已經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截然不同了。
“月蕪妹妹。”
“雲侍衛請你自重。我現在是皇上薇佳人。”
“你變了。”
變?聽見這個字月蕪整個人都笑了,她從雲城的身邊走過,擡頭看向上面的殿宇,花飄落在他的身上,身後的宮女櫻華立馬上前,為她撐起了傘檔住飛舞的雪花。
“我沒變,從一開始我就沒變,你知道當初的我是怎麼想的嗎?我想出人頭地,我想穿那些好看的衣服,我想有錢,我想有很多錢,這樣我的母親就不會再逼迫我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我想有朝一日我們能夠在一起,我想有朝一日我不用在擔心,我會被從家裡面趕出去,我想有朝一日我不會再為銀子發愁,可是你呢,一次一次讓我失望。”
月蕪冷笑着輕輕轉動着手上的手爐繼續說着。
”無論如何都隻會讓我再等你讓我等菊妃,你們,都讓我等,可是我等不了了,再過幾年再過幾年我就要出宮了,我不想被我的母親作為籌碼随随便便的塞給一個男人做妻子,我也不想終其一生燃盡我自己去照亮她,我想為我自己活,我想有一日我的母親也能為我驕傲,我想有一日我不用再擔心我被趕出家門,我父親本來就是官員,我本來不應該是官家的小姐,如果不是他走的早,我早就應該應選入宮。”
月蕪說着轉了一下身,身上穿着的衣裙,随着風輕輕的搖擺着,她就像是在雪地裡面盛開着的梅花,嬌豔可人,身上還散發着幽幽的清香,讓人對她移不開眼。
“你看看我現在穿的這些衣服,我多漂亮,我能打扮,隻要不逾越,我都能夠打扮,這些衣服的料子,往日裡我隻能碰一碰,到了花房之後,我更是連碰也不能碰,可是你看看現在,你看看現在我穿在身上根本就不比那些娘娘差,我也不比那些娘娘差些什麼,我現在也是皇上的嫔妃,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去叫轎子也不願意先去湯泉沐浴,而是自己走過來嗎?不是因為我學着那些娘娘附庸風雅,而是因為我想要看看,我想要在這同樣大雪紛飛的晚上看看,從一個下着雪還要被迫去折松枝搬花盆的卑賤奴婢,一個随時可以拿出去交換的籌碼,到來日的寵妃,以至于整個皇宮的主人還有多遠。”
說着,月蕪便一步一步朝着宮殿上走了上去,她的腳印他在雪中沒有很快被雪抹出,雪地裡面便隻剩下了雲城一個人站在那裡,他就在那裡靜靜的看着向上走的身影,拳頭捏的很緊,嘴裡面嘟囔着。
“果然,菊妃娘娘讓我别惦記着你,她說你是一個不安分的人,她說的是對的,我曾經還為你辯解過,可是你的的确确不是一個安分的人。”
雲城的手緊緊的擰着手上的那一把刀,眼睛盯着那已經走入宮殿裡的人,身上被灑上了些許雪花,額頭的青筋更是暴起,讓人見了都不由得問一句,這小子是什麼情況?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陸行舟笑着從旁邊走了過來,嘴邊甚至還有點沒有擦幹淨的點心渣。
他就這麼從雲城的身邊走過,還裝作若無其事的踢了他一腳,直接把他踹倒在雪地裡。
“抱歉啊,沒看見你,我還以為是哪個太監搬來的花盆呢,放在這裡擋了路,本想着踹到邊上點,卻不想,這竟然是個人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