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戰火逐漸在這裡蔓延開來,一切都被戰火燎了個幹淨,戰火從深冬一直燃燒到初春,四處都是平民,而這些平民大多都瘦的皮包骨,有些人在冬天穿着單薄的衣裳,在雪地裡面狂奔着,然而還沒等他們看見未來在哪,就在漫天的飛雪中倒在了雪地裡面,然後被後面趕上的人當成糧食吃掉。
為了防止那些人看見屍體,那些人的家人大多會把他們埋的更深一點,用雪把埋下去的地方堆起來。今年的冬天本來就缺少糧食戰火,一起更沒有什麼糧食了,他們如果不把自己的親人埋的更深一些,那這些屍體就會被人拖出來吃掉,他們不想也不願意,隻能夠将屍體埋的更深一些,然後繼續逃荒。
雪地裡的白骨比活着的人更多些,大概在明年開春雪化的時候,這些白骨便會化為那些雜草的養分,那些人的屍體還沒來得及埋葬,被人拖走,分屍,甚至有一些人還活着,便會被更多人拖出去打死吃掉。
有人甚至用自己病死的家人的屍體和其他人病死的家人屍體交換吃下去,像這樣的冬天根本就沒有辦法活下去,大多數人選擇逃荒,但他們不是淪為山賊的刀下亡魂,就是淪為荒野的孤魂野鬼。
今年的雪比往年的都要更大一些,各個州府的糧食狀況也沒有多好,亂世多風雲,這是大家固定思想,雖然說大多數情況下就算是為難,那也不會去為難那些做生意的生意人,畢竟經濟才是一切的基礎,但生意人也是會害怕的。
他們家有财有糧有這些東西他們注定這一輩子都不會太平,自然他們這些人會比底層的百姓好一些,可他們又比那些底層的百姓好多少那些人是草芥,他們則是砧闆上的魚肉。
陸行舟還是像往常一樣,找了一棵比較高大的樹坐下,他早就不是兩個月之前的那番模樣了,現在的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換成了耐磨的麻布,耐磨保暖,他坐在樹上,靜靜看着不遠處陷入混亂的都城,這處都城早已沒有了之前的繁華。
這兩個月以來,都城裡面發生的事情可謂翻天覆地,原本攻入都城的軍隊是來自北方的戎族,現在不僅僅有戎族,甚至還有從南方起來的叛軍,以及在都城裡面節節抗擊的守衛,皇家軍隊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戰鬥力的,在那裡抗擊了兩個月。
兩個月内,榮族和叛軍打得不可開交,皇宮裡面的那些軍隊倒是有了足夠的時間在那裡喘息,隻是皇宮裡面準備着的吃食根本不夠,他們喘息多長的時間隻能夠堅持一陣是一陣,這些日子裡面陸行舟也偷偷潛進去過皇宮内,剩下的東西并不多,最開始進去的那一次還能夠看見皇宮裡面生長的郁郁蔥蔥的竹子,竹子這種東西在冬天是尤為明顯的,蒼翠的葉子上面頂着雪,個人從禦膳房裡面跑出來,手裡面抓着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抓來的蔬菜,也不管能不能生吃,直接就往嘴裡送。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甚至還能吃到點蔬菜,後來就算是拿了個發黴的饅頭,也得偷偷啃。這段時間别說是城裡面的糧食了,就連城外面,但凡是能夠掰下來的樹皮都被人掰下來了。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夠在外面找到一些埋的比較深的紅薯。
可到了後來,連些紅薯都找不到了,也虧的是647,本身就有一個儲物的功能,在從府邸裡面逃出來之前,他們兩個在裡面堆了半年的糧食,讓他們現在才能衣食無憂。
這段時間比前段時間要好些,已經開始慢慢回暖了,就連枝頭也開始萌發出新芽,然而逃亡的人卻并沒有少任何一點看着不遠處的兩個小孩在那裡争着一隻死掉的老鼠,他不禁感歎了一下這世道的殘酷,如果說他有可以拯救這些人的能耐的話,他當然願意拯救他們,現在就是一個饅頭也可以收買的一個死侍。
不過他從來沒有自己是救世主的概念,自己救不了人,現在想要活下去隻有一種法子,往其他的城趕,不過前段時間大雪封山,他們走不了就隻能夠在這附近找到一處藏在山澗的破柴房。
他們找到的那一處柴房,靠近一個山洞,修建在崖壁的下面,他們将幹柴堆積在山洞裡面,至于屋子,則是被他們打掃了之後,能夠住下人就這麼在那裡藏了兩個多月。
“我還以為你去哪了,沒想到在這。”
647突然出現,他的腳尖輕輕踩在樹枝的枝頭上,樹枝随着他的動作而輕輕晃動着,陸行舟則是将一條腿踩在樹枝上,用手輕輕托着自己的腮。
“哎呦,居然出來了,你不是說你要回中樞系統那邊去看看修複狀況嗎?怎麼這麼快?這麼快就修好了?你們那邊的效率有那麼高嗎?”
陸行舟調笑着,647則是輕輕搖了搖頭,見到陸行舟穿的單薄,他随手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了下來,披在他的身上,陸行舟看着他,一點也不準備領情,他将身上的外袍拽了下來一把蓋在了647的頭上。
“我還沒那麼矯情,快開春了,也用不着穿那麼多。你個系統現在怎麼也這樣了?下次變成實體,我麻煩你把衣服穿好,不然的話我可真要罵人了。”
陸行舟說着便直接翻到了樹下面,隻見他在樹下面扒開了一個洞,從下面挖出來了,一個小臂大不了多少的酒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