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我爹，你有什麼證據嗎？”薩拉菲娜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清清嗓子，學着多琳以往的聲調和口吻問。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親子鑒定證書發到你的郵件裡。”布魯斯的聲音很動聽，像一支悠揚的樂曲，漾開層層春水的漣漪。

你從哪兒來的DNA？他不會是什麼跟蹤狂偷窺狂吧？薩拉菲娜一想到這點，就覺得胃裡在不停翻湧，用力按壓胃部才沒有讓自己吐出來。

“多琳？”見她許久沒有回複，布魯斯問了一句。他咬字很清晰，說問句時尾調輕輕上揚，像一片顫動的、柔軟的羽毛。

“好的，那辛苦你了，韋恩先生。”薩拉菲娜咬着牙，努力平複語氣，讓自己聽上去像多琳，“我到時候能夠通過這個手機号和你聯系嗎？”如果讓她知道對面這個人隻是打詐騙電話的，那她禮尚往來打斷對方全身的骨頭不算失禮的行為吧？

“當然可以，多琳。”對面的韋恩似乎在輕笑，聽得薩拉菲娜更加煩躁，想要一拳砸碎這個手機或者是發出笑聲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好的，那我們到時候再聯系，再見，韋恩先生。”說完，她快速挂斷了電話。她怕自己再打兩分鐘會随便抓一個倒黴路人研究一下對方的内部生理構造——十六年了！誰知道她這十六年是怎麼過來的！不能殺人！不能扣人眼珠子，也不能把人舌頭拔了，最多把人拎進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揍一頓！要不是她有個愛哭的小室友，她現在估計已經上了多方通緝令，享受流浪犯罪人生了。

薩拉菲娜晃了晃手機，重新把它裝了回去：“好像忘了點什麼，但應該不是很重要，算了，反正到時候多琳會想起來的。”

為了防止她膽小的室友看到她打人的場景，薩拉菲娜花了很多時間說服她在自己掌控身體的時候去睡覺休息一會，但她當然是會在多琳掌控身體的時候清醒地罵人，并且揚言要把他們全家都殺了。多琳已經對此習以為常，能夠在薩拉菲娜各樣的比喻句中露出一個微笑來。

“現在先去吃飯吧。”薩拉菲娜伸了個懶腰，“不然她又得餓得胃疼了。”然後她愉快地哼着歌，把詐騙電話的事忘掉了。

所以到了第二天下午，薩拉菲娜才勉強從記憶的角落裡翻出來這件事，告訴了多琳。

正在研讀論文的多琳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好的，薩拉菲娜，我一會就……等一下，誰？誰說我是他的女兒？”

“哥譚甜心，哥譚寶貝。”薩拉菲娜百無聊賴地回答，“當然，我覺得是詐騙電話的可能性更高。”

“詐騙電話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我有什麼值得他們騙的？”多琳指着屏幕上的親子鑒定證書，“對了，他從哪裡來的我的DNA？”

“誰知道呢，”薩拉菲娜覺得自己又要吐了，“可能你爹是一個偷窺狂吧。”

多琳适當地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盡管對她所謂“親生父親”的品性有些懷疑，但是多琳還是約着和布魯斯去附近的咖啡店談一談，時間訂在後天。她害怕薩拉菲娜談到一半突然暴起給布魯斯兩拳，倒也不是因為其他的，純粹隻是心煩。

布魯斯欣然同意。他的态度過于良好，讓多琳更加懷疑他是詐騙電話了。

直到她和那張經常出現在各大新聞報道頭條的迷人臉龐出現在同一家咖啡店裡，她才相信詐騙電話裡面的内容好像是真的。

“為了讓你更加安心，我帶來了親子鑒定證書的原件。”布魯斯拿出一份文件，送到多琳的面前，“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就去哥譚醫院重新做一份。”

“我相信這份親子鑒定證書，韋恩先生，”多琳掃了掃文件，說，“但是我有一件事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