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咎聞言卻并未多說什麼,亦或者本就不善言辭,他隻搖搖頭,說∶“你且放心,我之一生,本不欲收徒,今後,也隻會有一個弟子。”
說完,他便揮了揮手,道∶“去吧。”
“是。”
師銜羽離開藏書樓,回身看了看這座高樓,心裡湧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她收回目光,壓下那陌生的情緒,轉而去往雜務房,領她的内門弟子專屬大禮包。
今天她運氣好,又碰到了王暢上班。
作為被親傳弟子開後門放進來的記名弟子,王暢對她還有印象。
但見她拿着新的身份牌遞過來時,冰塊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控制不住,甚至當場表演了個PPT。
他拿着師銜羽換新的玉牌,手都有些抖∶“師姐,您這是……”
師銜羽覺得有趣,但也沒表現出來,隻說∶“我來領一下内門弟子的修煉資源,要你這裡開文書。”
王暢連連點頭,提筆刷刷寫,心裡卻是驚駭,這師銜羽究竟有什麼厲害,竟然入門十個月就從記名弟子晉升成了内門弟子?
修為……她的修為,怎麼看都隻是築基啊!
師銜羽趁着他寫文書的功夫,問起她比較關心的問題∶“晉升内門弟子後,住所會變動嗎?”
王暢說∶“看個人意願,師姐若是覺得閑林院住得舒心,便不用換,若是不順意,也可在抱竹峰挑選一處自己的院子,作為修煉洞府。”
抱竹峰在将軍府的内圍,那是一座竹山,裡面坐落着大大小小的竹屋小院,是将軍府内門弟子的居所。
師銜羽當即搖頭∶“那倒不用了,閑林院就挺好。”
室友就很不錯。
王暢很快準備好了相應文書,和身份玉牌一起遞還給師銜羽。
師銜羽拿着就準備離開,走到半路,想起了什麼,突然回頭說道∶“對了師兄,我入門時,帶我來管事房的那個弟子,叫左深,他可還在為食舍挑水?”
王暢愣了愣,而後拿過一旁有關記名弟子的玉簡查了查,而後搖頭∶“左師弟在三個月前就自請離開了将軍府。”
“啊……?”師銜羽愣住∶“為何?”
“記名弟子在入門十年後,若是還未築基,且看不到築基的希望,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離開。”王暢說∶“離開之後,就代表着弟子與盛京仙門再無瓜葛,在外也絕不可提及盛京仙門,生死不問。”
師銜羽恍然∶“……原來如此。”
她原本還打算去看看左深呢。
看來是沒這個緣分了。
不得不說,仙緣這東西,還真是苛刻啊。
她轉身離開,準備回去就去找将軍研究一下鍛體突破的操作,誰知走到半路突然聽到兩個弟子在讨論何幻心被逐出門派的事兒。
何幻心?
逐出門派?
這兩個詞兒能湊到一起?
師銜羽停下腳步,果斷加入路邊群聊:“你們在說什麼?誰被逐出門派了?”
“師姐你還不知道吧?玄天閣今年新收的内門弟子,昨天才突破金丹呢,夜裡就因他所修功法不當走火入魔,導緻金丹破碎,筋脈寸斷……可惜啊,今早就被閣主逐出去了,我聽說他都是被人擡出玄天閣的……”
師銜羽∶???
什麼玩意兒?
因功法不當導緻金丹破碎,筋脈寸斷?
不是,我請問呢?
到底誰在當着我的面篡改我的記憶啊???
師銜羽忍不住說:“我怎麼記得是季滄源一劍把何幻心給劈廢的呢?”
誰知她這話音剛剛落下就被旁邊的師弟叫住∶“喂喂喂,師姐,小點兒聲說!”
“這事兒咱們心裡知道就行了……玄天閣經常這麼搞,光天化日說實話,萬一被玄天閣的人聽到了,咱們都會被惦記的。”
師銜羽:“……”6
你們玄天閣是真的狠啊。
昨個兒把人廢了今天就把人送走,還把責任全丢别人身上,實在是高啊!
師銜羽聽不下去了,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算算時間,現在也還早。
她索性轉頭,直接低空禦風去了山門處,準備碰碰運氣。
事實證明她運氣還不錯,到山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幾個玄天閣記名弟子帶着何幻心慢悠悠地落地,與守山弟子登記之後,便自行離開,留下何幻心躺在擔架上,無人問津。
這就有點過于造孽了……
師銜羽先去問守山弟子∶“他之後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