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已是元嬰。
彼時有無數修士前往青雲山與他論道,或是想挾持青雲山針對他,卻都被他在青雲山外所設的劍陣打了個七零八落。
哪怕他不在青雲山,也沒人能跨進青雲半步。
而他呢,境界提升了,喜好也好像有所提升。
從争奪秘境法寶等物變成了制裁那些敢自稱金丹元嬰化神之下無敵的嚣張份子。
很長一段時間裡,但凡某某宗門,某某家族或者某某勢力裡出了一個敢自诩高手的人物,都會收到來自劍仙的“友誼”賽邀請函。
其中,以修真世家之首的陳家得到的“邀請函”也是最多。
那是他的修煉。
沒有目的地,隻因沿途都是收獲。
荀心也不無感慨,說∶“世間修士無數,誰都在時間的苦海裡掙紮,但好像隻有他的修煉,不需要時間的額外眷顧。”
沒有瓶頸,不需要資源的輔助,修為就能飛速提升……如果沒有隕落,或許已經煉虛?
也或許,有望飛升?
相比起荀心的感慨,李恒就自然得多……嗯,他不僅抱怨環境,他還平等地抱怨每一個強者∶“得虧他有個心魔把他玩兒死了,不然,我都懷疑他是什麼老天爺追着賞飯吃的上界大人物的轉世了。”
修仙,修到最後一步就是飛升。
飛升上界,那就是神的層次。
但是,這四境天,萬年以來,可還從來沒有過飛升成功的案例。
絕大多數人的修為就隻能到化神,厲害點的可以修到煉虛合體,而再往後的渡劫飛升已經是極限……就别提飛升了。
修士隻要到了渡劫這一步,那就是一渡一個死,一渡一個不吱聲。
所以古往今來的修士,修為到了煉虛合體這一境界,就會壓制自己的修為。
上界是什麼樣子呢?
無人知曉。
荀心聽着李恒的話,隻能無奈搖頭失笑,而師銜羽卻是歎了口氣。
她對青雲劍仙在四境天的所作所為幾乎可以稱之為一無所知……各類曆書上對他的筆墨倒是頗多,但她在看過不少管野不管真的“抽象野史”之後,就再不敢信了。
當然,要是知道大多數與劍仙有關的描述其實都是“隻真不野”,而他本人就是有“野史”裡,甚至比“野史”還抽象的話,師銜羽的濾鏡高低得摔一地。
但那也不重要,因為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他都是青雲山的大弟子,她的大師兄不是?
而眼下,她隻好奇大師兄的心魔,到底是因何而生的。
是心魔斷了他的生路。
若是沒有心魔的存在就好了。
那樣的話,他依舊是在外累了會回宗休息的閑散大師兄。
她還會在青雲山,安安心心地種地,聽他回宗說起各地奇景趣事,聽他吹響她喜歡的曲子……
隻可惜,這個答案,隻有大師兄自己才知道。
師銜羽歎了口氣,又回頭看了一眼雲海之下的那座巍峨石雕。
将軍如若當真與他交過手,那當時,他們在想什麼呢?
俱河國,在四境天雲來海府的版圖上是一個地理位置偏西的國家。
這個國家遠比滄瀾國的土地還要遼闊得多,仍然屬于萬仙盟轄域,靈力也要比滄瀾國要濃郁得多,因此俱河國内宗門之間搶奪靈脈,争奪天才弟子的競争也遠比滄瀾國要大得多。
李恒和荀心蘇音三人輪流主持禦風陣法,斷斷續續的沿途做着懸賞,這樣趕路趕了差不多将近一個月,最後還是因靈力消耗過大,不得不落地休息,才就近選了個山頭。
這地方在俱河國的版圖上,是一條名為長青的山脈。
周遭石林聳立,煙雲四籠,霞光開天,青鳥在天際争鳴,走獸自林間歡呼,其中風景别樣震撼。
完全不用調息恢複靈力的師銜羽負責給三人護法,簡簡單單設了個自己境界上限的防護陣法之後,她就托腮欣賞了一天一夜的美景。
老實說,這會兒要是有個無人機,阿不,要是四境天給凡人也通了互聯網,那這一塊指定能靠一個視頻就直接開發成5A級的景區。
正當她幻想自己化身青鳥能遨遊雲海之際,忽然間,一道劍光陡然自天際斬來,帶着凜冽冰寒之氣,劈開了對面一整座山峰,空氣都好似被寒冰凝結。
師銜羽給吓得一哆嗦,擡眼順着劍光來的方向看去,天上已無半分雲彩,兩道持劍而立的身影相互對峙。
其中一道身影,是一位白衣姑娘,周身凜冽寒氣,手中劍光冽冽,方才那劈山一劍,便是自她而發。
此刻她氣喘籲籲,手中緊握着劍,是一副完全防禦的姿态。
而她對面之人是個一身紫衣長袍,頭發半披,戴着猙獰面具的高大男子,正以劍指着白衣姑娘∶“道友,你不是我的對手,若是交出雪女引,我還可留你一條生路。”
師銜羽聽得一愣一愣。
雪女引?
那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