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真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還是說想看看風黎的行事作風,畢竟他們七拼八湊的剛認識,誰也不是很了解誰,互相試探也實屬正常。
當然,此刻的風黎沒工夫去琢磨這些。
倒是那年紀輕輕的方蕪,像是個會察言觀色的,見風黎臉色不對,趕忙上前勸慰羅刹道:“你既已逝多年,就該去轉世輪回,再說了,那些及笄女子何嘗無辜,你……”
面對方蕪喋喋不休的勸說,羅刹鬼全是充耳不聞,嗚嗚的凄叫一聲高過一聲,刺得人嗡鳴不斷耳根子直疼。
風黎耐心沒了,忍耐也到了極限。
隻見她縱身一躍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下了陣眼兒的飛升筆,随即在方蕪勸說的話還未停下來的時候,擡手猛然一揮。
刹那間,法陣中青煙四起,伴随非常痛苦的慘叫連連,那羅刹鬼被風黎所擲出去的法器貫穿了頭骨。
方蕪面對這眨眼間的變故,保持着說話的姿勢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直至青煙消散,地上隻剩一灘黑紅青灰的污穢,風黎才緩緩吐出一口憋了半天的氣來。
她如釋重負道:“終于安靜了。”
“她,她,你,你你……”
方蕪掉着下巴,在陣中的一灘污穢和滿臉無所謂的風黎之間來回轉換,愕然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風黎瞥她一眼:“我怎麼了?”
方蕪仍磕磕巴巴:“你,你怎麼真,真給她……”
風黎不屑道:“真讓她灰飛煙滅了?”
方蕪噎住似的點了下頭。
“我給她機會了,是她自己不要啊。”
風黎說罷,低頭看了看已經回到手裡的飛升筆:“殺了也算除了煞氣了吧?這法器怎麼沒……”
她自己還沒念叨完,法陣裡一股強烈的黑氣猛的向她手中的法器撞了過來,這突然的舉動差點兒給她踉跄一個跟頭。
她手中握緊了法器,穩了穩腳步,随即皺起了眉頭。
與此同時,假新郎收回了那圍成法陣的十七根銀針。
溫焯則是注意到風黎着細微的踉跄,走近她問道:“這算是完成了審判?”
他這句話算是點醒了正懵着的風黎。
之前給她法器那人說過,審判完成後,那些被除去的煞氣會盡數吸進法器裡,繼而轉換成靈氣儲存起來。
要是這麼說的,剛剛算是成功了?
風黎這麼想着慢慢舒展了眉頭,卻又突然想起那人還說過,隻有作出正确的判決才行,不然煞氣還會停留在審判目标身上。
她眉毛又擰到了一起,反複講這些話和今天的切身經曆對比,最終她勉強得出個結論:
審判目标若是被毀了,那其所帶的煞氣自然會散了,可偏偏此時,那目标還在法陣裡,那些煞氣便無處消失,最終竟然誤打誤撞的被吸進了法器。
思及至此,風黎才明白過來這法陣的重要性。
所以說要想審判是要法陣的飛升筆配合着缺一不可?
這也太離譜了吧!
那人當初說要去禁地帶惡鬼出來,風黎被他忽悠去煉獄兜了一圈也就忍了。
現在她都已經她踏上了這所謂飛升捷徑的路,才愕然發現那人在路上還給她不斷的埋着坑。
先是個難搞的惡鬼,又來個捉摸不透的巫師,下次又是誰?
怎麼說呢,當事人風黎就是非常的後悔,當初怎麼就着了那來路不明的人的道兒了呢?就憑他靈力強大?就信了?
嗯…事實還真是。
風黎對自己徹底無語了,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就在她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認命的時候,忽然臉側寒光一閃。
她驟然回神兒看去的同時,方蕪正驚呼:“你幹什麼!”
剛剛風黎愣住太久,以至于她都沒注意假新郎收起了法陣,也沒注意假新郎凝望了她好一會兒,更是沒注意到假新郎招呼着方蕪離開。
倒是溫焯,從假新郎出現便時刻的盯着他思索,見他要走的時候更是直接将鋒芒甩了出來直奔去攔。
所以當風黎回過神兒來看的時候,正是看到溫焯手握鋒芒抵着假新郎的喉嚨。
溫焯眼光灼灼,假新郎卻反應平平,叫人看不出絲毫擔憂和懼怕,就好像被利刃指着的不是他一樣。
反倒是一旁的方蕪反應激烈,怒氣沖沖道:“剛才還是除邪祟的同盟,轉眼就利刃相向,我實在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
溫焯沒有理會方蕪的質問,而是目不斜視的盯着假新郎,質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