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蕪左右為難,還是決定先聽話的站過去,稍後再做解釋,畢竟現在溫焯看起來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
而溫焯則是無語,太無語,太太無語了。
他真是怎麼也沒想到,還能曆史重演般的看到殺手與獵物并肩而站。
面前所站之人,就是那個追殺他們一路的唐門門主唐阈。
那些包裹禮盒也根本不是飄起來的,而是有數隻不起眼的,會飛的小蟲子擡着走的。
“接着!”溫焯把背上的風黎輕輕放下給方蕪扶着。
方蕪自然而然的伸手接住,并一臉迷茫的問道:“她…她怎麼了?”
她剛問完,就被一股酒氣闖入鼻腔,随即愕然道:“她又喝酒了?”
溫焯這會兒可沒工夫解釋這些,擋在方蕪和風黎身前,單手摸着腰間的鋒芒。
他端倪着眼前的唐阈,冷哼道:“小毒枭,大過節的也出來殺人啊?”
唐阈笑了笑,不以為意地回道:“既是節日,自然是出來過節的。”
“哦?”
溫焯挑起一邊眉毛打量他,“是嗎?我怎麼聽說唐門位于東南臨安,離這上京有着不少距離,怎麼特意來這邊過節?”
唐阈面不改色道:“恰巧有些私事處理,就在這上京城逗留了。”
聽到這,溫焯心尖兒一緊,突然想起什麼,脫口道:“那林家果然是……”
他說着說着,意識到旁邊還有方蕪在,便及時收住話語。
溫焯心裡想着,血腥的滅門之禍就不必讓方蕪也知道了,對面的唐阈卻不甚在意,微笑着回道:“正是。”
方蕪聽得雲裡霧裡,冒個頭眨巴眨巴眼睛,好奇道:“是什麼?”
“沒你的事兒,别插嘴。”
溫焯擡手把方蕪的頭按回自己身後,又對唐阈道:“聽你這意思,咱們這算偶遇?”
唐阈想了想道:“和你的話,算是。”
“什麼叫和我算是?”
溫焯不耐煩道:“懶得跟你再廢話,要動手就趕緊的,不動手就……”
沒等溫焯說完話,方蕪就拖着不省人事的風黎,趕忙上前拽住他。
“你别張口閉口打打殺殺的,他都說了是出來過節的,還有,我們和解了……”
“和解?”溫焯滿臉疑惑,“你腦子沒事吧?他之前可是要殺你。”
“诶呀,”方蕪無奈道:“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回來跟你解釋,先走吧……”
方蕪把風黎這個累贅又推給溫焯,轉頭對唐阈笑笑。
“那個,不好意思啊,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你别,别往心裡去,我…我就先回去了……”
她說罷,轉身就要走,溫焯聽的雲裡霧裡,但現在有兩個拖油瓶,一個不省人事,一個還不如不省人事,總歸打起架來是沒必要的,便也就先作罷。
他背起風黎,算是放了唐阈一馬。
“等等……”唐阈這一句等等,可是讓剛起步的兩人皆是一怔。
溫焯是覺得下一秒就開打了,方蕪則是覺得唐阈反悔了,不和解了。
“阿蕪,你忘了這些。”
聽到這話,溫焯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側頭問方蕪:“他是叫你嗎?阿蕪??”
方蕪含糊道:“大概…是吧……”
阿蕪這稱呼,别說是溫焯,就連方蕪本人也恍惚了下。
倒也不是不能這麼叫,隻是這樣稱呼本名有種說不上來的親昵感。
溫焯無語,看着唐阈和他身旁被小飛蟲擡起的包裹和禮盒們,又問道:“那些是什麼東西?都是你的?”
方蕪尴尬的點點頭道:“确實都是我的,不過……”
她望着那一堆東西,無聲的歎了口氣,她和溫焯兩人加起來都是拿不過來的,更别說現在溫焯還背着風黎。
唐阈見方蕪一臉無可奈何,又不舍得的表情,隻道:“沒事兒,這些飛蛾會随着你走,送到地方了,它們就都散了。”
方蕪聽到自己這些東西能全數拿回去,藏不住的臉上的開心:“真的嗎?”
唐阈微笑道:“當然。”
溫焯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冷哼道:“黃鼠狼給雞拜年。”
方蕪用胳膊撞了下溫焯,示意他閉嘴,然後對唐阈擺了擺手,“那我就回去了,再見。”
唐阈依舊微笑,“好,再見。”
“等等……”
溫焯再次起步被叫住,十分不耐煩,轉頭就道:“小毒枭,有完沒完了?”
唐阈直接忽略溫焯,對方蕪道:“中秋喜樂。”
方蕪有些懵,但也禮貌回道:“你也是,中秋喜樂。”
見唐阈不再說話,隻是望着自己笑笑,方蕪這才跟溫焯徹底轉身回去了。
兩人走出些距離,溫焯才開口質問:“說說吧,怎麼回事兒啊?”
“怎麼跟你說呢……”方蕪不知道怎麼開口,張嘴也是磕磕巴巴,“就是吧…剛才……”
溫焯見她這斷斷續續的,便道:“想好了再說,還有,長話短說。”
方蕪表情糾結,似乎在組織語言,好一會兒才道:“我本來呢,是自己在逛的,後來赢太多禮品了……”
“這些都是你赢的?”溫焯笑道:“方知有,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剛開始還沒這麼多,我自己拿我也拿不過來,還摔了個跟鬥呢!”
方蕪說着又道:“要不是後來遇見他,我這麼多東西肯定拿不完,難不成我都扔了,這……”
“停停停,”溫焯打斷道:“說偏了,接着說小毒枭。”
“噢,就是我不是摔了嘛,擡頭就看見他了,當時給我吓得都忘了逃跑,趴在地上僵住了,我心想你們都不在,我這次肯定完了,結果你猜怎麼着?”
溫焯直接道:“不猜,接着說你的。”
方蕪道:“他突然就對我伸手了!”
溫焯:“???”
方蕪皺着眉回憶道:“當時他還說了句什麼,我跟你走,我當時腦袋一片空白,也有可能是幻聽了,但伸手是肯定伸了!”
溫焯轉頭打量着方蕪,猜道:“他…伸手打你了?”
方蕪搖搖頭道:“那倒沒有。”
溫焯道:“那他伸手幹嘛?”
方蕪歎道:“當時那情況我哪有腦子思考啊,他突然向我伸手,我當然是條件反射的站起來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