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送到那個男人床上去了。”
季夏眠聞言嘴唇動了動,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盧魚視線又落了回來,看見季夏眠猶猶豫豫的樣子笑了:“已經過去了。”
這句話是真的,比起後來所遭遇的那些,這段時間反倒還算不錯。
“我也是在這個時候知道的,他的身份,他告訴我他叫齊士誠,他開始對我還不錯,我也從他那知道了一些東西,那天我們這些沒用的人就是要送到他手上去處理的。”
“他跟我們那裡的主事人是合作關系,平時我們那裡有一些不服管的人,或者被玩壞了的人都會送過去給他們處理,據他說我們那裡的大老闆也是他的大老闆,常常關顧他的生意。”
“後來,他厭倦我了,我以為我就可以回到曾經的位置了,但是沒有,他們開始正式讓我接客,被點,很多表面上看着正常的其實玩的很花,我因為反抗跟經理關系不好,分給我的也都是難搞的人,後來我就學乖了,但是,我不想就這樣下去,我想要離開。”
“後來就遇見了……”盧魚看向邊上的幾個小孩,眼神溫柔,但也帶着一些别的什麼,像是遺憾:“遇見了他們。”
她又垂眸。
這群小孩明明自己的經曆比她還要慘烈,此刻卻偏偏用那麼擔心不忍的視線看她,這讓她有些受不住。
季夏眠沒有動,其實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盧魚,又怎樣去面對眼前這些受害者。
盧魚眼眶微微泛紅地擡起頭來了,她看向幾個小孩:“你們先出去吧,待會兒也要吃午飯了。”
其實還有段時間,但大家都知道,甚至連葉紅錦也明白,這是想要讓她們避開。
于是她們就乖乖出去了,隻除了一個燕儀。
盧魚看了眼燕儀,其實這在她看來也是個孩子,但就因為是男孩子中年紀最大的那個,也常常以大哥哥自居,也照顧着男孩女孩們。
“她們有的是被拐過來的,有的是跟我一樣被騙過來的,都是要麼家裡沒人,要麼家裡人離得遠又或者關系不好,然後又長得好看,我們是在籠子裡認識的。”
燕儀握着盧魚的手,盧魚也緊緊抓着他的手,兩個人像是僅通過這一點鍊接來互相支撐一樣。
季夏眠端坐着,身後打進來的一片光暈在身上有些發冷,她說不出到底是因為空調開得有點冷還是别的什麼。
盧魚接着開始說了:“籠子就是之前我們被關的那個地方。”
她看向季夏眠,按理說那張紙條是季夏眠弄到她手上的手機裡的,但她不确定季夏眠是怎麼弄的,又知不知道那個地方。
季夏眠朝她點了點頭,心裡則在想着,找個時間時間靜止之後去把喬錦天打一頓吧,實在是心裡憋氣。
不管是那麼小的小孩子也被下手,還是現在盧魚和還沒有逃脫或者已經沉淪的那些人,原本都應該有另外一個普通,或許生活中會有許多不如願,但也會有許多美好的人生。
這有關系統,季夏眠又沒有特意遮掩,察覺到她想法的系統一起在聽故事,兩顆豆豆眼周圍一圈變成波浪,聽到這裡狠狠點了點整個小圓球,在季夏眠不知道的地方琢磨着下次多耗費一些能量幫季夏眠把時間延長一點。
帶上我的份狠狠把他打一頓!
一人一統在這一瞬間難得達成了一緻。
見季夏眠知道,盧魚便繼續說了起來:“我們都是那裡的常客,他們也不在意我們交流什麼的,反正犯錯了就把我們往裡面一丢,關上好幾天,餓上好幾頓,之後我們就商量了一個時間,在同一個時間會和了。”
盧魚說着想起那個最終決定放棄的那些同伴,但她們出去後也按照約定沒有說出她們的秘密。
“因為經常進去,所以就知道了那個隐藏起來的小空間,我們是先看到那個空間才想着要逃走的。”
“中間因為經常被丢過去,經常會路過一個他們不讓我們過去的地方,所以我們也能收集到一些信息。”
“他們跟齊士誠的合作其實不僅包括我剛剛說的那些,齊士誠其實還會幫他們綁新人過來,他們是說從那裡收貨,這裡面又不僅僅隻有齊士誠,還有另外的好幾條線。”
盧魚停了下來,此刻臉上已經沒有什麼表情了,她在思考自己有沒有漏掉什麼信息。
這時,邊上的燕儀開口了,他在季夏眠面前基本上不開口,現在乍一出聲音量很小,但是在這一整片安靜的空間内還是很清晰。
“而且,我感覺……”
被季夏眠和盧魚一起看過來,他微微一頓,随後聲音反倒變得大了一些:“我感覺他們有點看不起他。”
“就是齊士誠。”
說完這句話他擡頭看了眼季夏眠。
季夏眠沖他笑了一下,燕遼雖然看着已經十七八歲,在盧魚這一堆裡已經算大了,但其實看神情和表現都還很像是一個稚嫩的小孩,隻不過又多了一些小孩不會知道的對黑暗面的了解。
這面黑色擴散的很大,于是他看起來好像就顯得成熟了一些。
燕遼感受到季夏眠的善意,而且對方也沒有覺得他的話兒戲,臉上就放松了一些。
繼續說了:“但我也不是特别确定,就沒有跟盧姐說。”而且,那時候這件事對她們來說并不重要。
盧魚也沒有在意這一點,隻是鼓勵地看他:“還記得什麼都可以說。”
季夏眠也點頭:“你剛剛說的就很有用。”如果是這樣那或許可以從這個齊士誠下手。
燕遼就繼續填補了一些細節:“我是聽見了他們聊天,兩個男的,在辦公室裡聊,開着門,我被綁着走帶進去了籠子裡,我們那個籠子有時候也是開着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