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均知曉他所指的并不是任鐵官,而是賜婚聖旨。
周逸明深吸一口氣道:“謝将軍,我知曉你是名值得托付的男子,然而此事太過于突然,聖旨已下不可逆,可否容我與瀾兒母親商議一下。”
“自然。”謝澤川朝周逸明躬身行禮。
周聽瀾陪謝澤川來到營帳一角,她此時内心複雜,同樣未從自己被賜婚的震驚中脫離出來,然而她想聽聽謝澤川心中所想。
在現代,有着無數的婚姻悲劇,而如今她與謝澤川被陛下賜婚,無異于以前的包辦婚姻,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知曉謝澤川的為人,并沒有盲婚啞嫁。
她穿越之後其實有想過自己的婚事,這個朝代女子多為弱勢。
若是能牟得如意郎君,無憂無慮,然而倘若對方成日出入煙花柳巷,她周聽瀾也不是單靠男人而活的金絲雀。
謝澤川低頭看向周聽瀾的眼睛,真誠道:“昔日我從未想過我日後的夫人究竟是誰,長何模樣,母親總道我冷冷清清,恐我孤寡一生無人照顧。”
周聽瀾聽到這話,捂嘴笑出聲來:“你母親當真這樣說你?”
謝澤川母親如此說自己兒子,聽上去是個極其有趣之人。
“你不信?“謝澤川似乎急了,慌忙解釋他并沒有說謊話:”我可以修書一封回上京城讓我母親親自寫信與你解釋的……”
哈哈哈——
周聽瀾被謝澤川逗笑:“我信謝将軍沒有說謊。”
謝澤川這反應……咋和霸道總裁被女友意外誤會慌忙解釋的模樣一樣啊,真是笑死她。
聽周聽瀾道她相信自己,謝澤川才稍微松下微微繃直的身子。
“瀾兒,你嫁與我,我定會護你一生。”
他朝周逸明方向看去,見他們已經商議完。
“伯父伯母他們好像已經商議完,我們可以過去了。”
兩人回到營帳中央,喬氏眼底含淚,她撲過去抱住周聽瀾:“瀾兒,是父親母親連累了你。”
周聽瀾安撫喬氏:“母親不必自責,這與你們并無關系。”
“可是……”
喬氏還欲說話什麼,然而話卻似卡在喉嚨間般說不出口,她便埋在周聽瀾懷裡不住哭泣。
周聽瀾輕拍喬氏後背:“母親為何要哭,陛下替女兒找上一門好婚事,該高興不是,況且女兒如今還做上官,莫非母親不喜謝将軍嗎?”
她心中吐槽,母親還會不要謝澤川?她倒是更相信母親會不要她。
“死妮子。”喬氏破涕為笑,她轉頭對謝澤川道:“謝将軍可莫要聽瀾兒瞎說,伯母相信你。”
站在身側的周逸明看着妻女抱在一塊兒,始終保持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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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澤川晌午時留在周聽瀾吃午膳,午膳自然主要是喬氏所做,然而喬氏為了周聽瀾那堪憂的廚藝,将人同帶去廚房給自己打下手。
周聽瀾苦不堪言,她看着桌上的菜,手裡拿着被喬氏塞來的鍋勺,想哭。
天啊,你是真沒給我點亮廚藝天賦!
後面還是謝澤川将人解救出來,道他與周聽瀾有事相商。
喬氏笑眯眯地将人送走,去除最初感覺要嫁女的悲傷之後,如今的喬氏越瞧謝澤川越順眼。
可謂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飯桌上,喬氏對謝澤川表現出格外的熱情,吓得周聽瀾猛咳嗽示意母親瞧父親的臉色。
喬氏沒有理會周聽瀾的意思,對其咳嗽很是不解。
“瀾兒,你是身體有哪兒不舒服嗎?”
周聽瀾扶額,看來我救不了你,我的母親。
周逸明雖然贊同喬氏的說法,認同謝澤川确為值得托付之人,然而自己的夫人對其比他還要熱情,女兒也即将成為他家婦,不免有些吃味。
他狠狠地瞪了眼正在夾起一口菜的謝澤川。
周聽瀾瞧着父親的幼稚舉動,暗暗搖頭,歎道:“原來不光她在母親那兒沒地位,父親也是如此。”
吃完飯,周逸明将謝澤川拉到角落裡說了什麼周聽瀾并不知曉。
周聽瀾下午要回去繼續處理鍛造班事宜,而謝澤川也需要回去處理軍務。
謝澤川提出将周聽瀾送回兵器廠,周聽瀾沒有拒絕。
因周聽瀾擔任鐵官及其兩人被陛下賜婚的消息已經傳遍滿京城,兵營門口聚集的百姓還未散去。
百姓們見兩人走出,都上前恭喜周聽瀾任官,祝她與謝澤川百年好合。
周聽瀾笑着收下百姓的熱情。
回到鍛造班,謝澤川同周聽瀾道:“我晚些時候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