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不會是又甩你巴掌吧。”
“沒有,你直接朝我臀部踹了一腳,踹完後自己把匕首拍在桌上,朝周圍人喊要比試。”
似有記憶碎片在腦中閃過,周聽瀾憶起她踩在桌上邊搖着酒吧蹦迪神曲邊揮舞手中匕首,口中喊着要與人決鬥。
謝澤川仿若又想到什麼:“在我搶你手中匕首之時,酒樓上包廂内傳來巨大摔東西聲響。”
“摔東西,該不會是有人對我們不滿吧?”周聽瀾狐疑問道。
“應該不是,當時在場很多客人都聽到聲響,紛紛擡頭望向樓上包廂,店小二也上樓查看去,下來安撫道隻是有客人對菜色不滿而鬧脾氣。”
“後來我聽見店小二小聲嘀咕道那個客人長得倒是漂亮,說話是真的髒。”
“那便好。”
“不過。”謝澤川話音一轉:“你猜你醉酒後循聲望去,見沒東西後覺得無趣便跑出酒樓,待我付完酒錢追出門時,瀾兒你猜你那會兒在做甚?”
“我倒在酒樓門口,你送我回家。”
謝澤川聽到周聽瀾的話再也控制不住大笑起來:“我追出門便見你抱着酒樓門口的石柱喊着‘寶貝’,張嘴就要朝上啃。”
喬氏雖已知曉周聽瀾昨夜糗事,再聽一遍,笑開花。
周聽瀾此時亦知曉她抱着的寶刀是何物,丢死人,現下滿北疆城的百姓肯定都知曉她昨夜發酒瘋之事。
謝澤川走後,周聽瀾斷開的記憶逐漸複蘇,她随之發現謝澤川漏說了件事。
因為她不願給謝澤川匕首,兩人拉扯間,她撲進謝澤川懷裡,然後她,她好像親了他。
思及此,周聽瀾臉色漲紅,暗暗發誓自己再也不要喝酒,嗯,喝也就喝一點點。
周逸明适才見到周聽瀾與謝澤川之間的互動,知曉兩人關系更進一步,他朝喬氏使眼色,讓她帶周聽瀾出去逛逛。
周聽瀾自是知曉父親想與謝澤川單獨談談,聽話的和喬氏出門。
屋内隻剩下周逸明與謝澤川兩人,周逸明率先開口道:“你和瀾兒是由陛下做主賜婚,我無權幹涉,你昨日同我保證的話可還作數。”
“伯父放心,我定會遵守所承諾之言。”
昨日,周逸明把謝澤川拉到角落,謝澤川朝周逸明保證此生隻娶周聽瀾為婦,絕不納妾。
“希望你能記住今日之話,若是你敢辜負瀾兒,即便我如今被流放至此,我也不會放過你。”
謝澤川起身朝周逸明躬身行禮:“臣以生命起誓,此生願負天下女子心,也決不負周聽瀾一人。”
休息一個上午,周聽瀾覺得她已經能夠接受自己社死在全城百姓面前的事實,她下午便回到鍛造班。
鍛造班學生無人提及昨夜之事,周聽瀾看着學生鍛刀思量接下來的事情,成功擔任鐵官後,她的權力範圍愈大,能做到的事也愈多。
她的鍛刀技藝不應該局限于鍛造班之内,應當推廣出去,然而如何推廣卻讓周聽瀾犯難。
于是,周聽瀾準備去城中逛逛,走到街道上,她便感受到時不時有視線朝她看來,大抵都是因昨夜之事而看。
她厚着臉皮假裝什麼也沒瞧見,走進旁邊一家鐵匠鋪。
周聽瀾問櫃台後忙碌的掌櫃:“掌櫃,你們這兒買得最好的菜刀有哪些?”
“周姑娘,你瞧瞧有這些刀,都是我們鋪子賣得最好的,隔壁殺豬王屠夫天天來我們鋪子買刀呢,不信你等等,再過一會兒,他便要來鋪子裡。”
周聽瀾下午接連光顧城中幾家鐵匠鋪子,鋪子中售賣的多為城中百姓日常刀具、農具。
同時,她還利用鐵官之職的便利搜集來各鐵匠鋪的經營情況、鍛造材料損耗并且買下些鍛造成品物件。
夜裡,周聽瀾躺在床上思索該如何才能具體将技藝推廣出去,現代社會常言百姓立于民生,而身處古代的大昭國亦然。
她目前所鍛造出來的刀多為戰刀,而周家刀最早做出的刀便是菜刀,後面經過不斷創新改造,方出現不同新式改良刀具。
周聽瀾決定明日開始研究改良普通日常用具。
翌日,她看着桌上擺放的短菜刀、殺豬刀、犁耙……陷入沉思,罷了,一個接着一個來吧。
周聽瀾拿起其中一把據鐵匠鋪掌櫃所言銷售最差的菜刀,刀刃确較其他菜刀略鋒利,價格卻遠高于其他,緻使城中鮮少有人購買。
掌櫃同周聽瀾介紹道:“此刀之所以略鋒利于其他是因其在鍛造成功之後,鐵匠進一步手工精心打磨,以此來達成刀刃鋒利的目的。”
而周聽瀾現下要做的便是将鍛造戰刀堅實耐用融入日常刀具之中,她重新研究菜刀結構後,起爐重塑。
無數遍反複鍛造,鍛造出衆多樣品進行測試比較,鍛造爐中的火不滅,周聽瀾手中動作也毫不停歇。
周聽瀾将自己關在鍛造室兩日鍛造的事情,謝澤川自是知曉,擔心她會因此忘記吃飯而有傷身子,他便會親自去鍛造室給周聽瀾送飯。
然而,謝澤川看着眼前砰的一下關上的鍛造室大門,提提手中沉甸甸的食盒,沉默地輕聲推開鍛造室大門。
他常呆在鍛造室角落中等周聽瀾鍛造終止空隙時,将人強行拉來吃飯,周聽瀾亦知曉謝澤川在關心她,并不反感他的行為。
隻是她有些好奇,偌大的北疆城兵營難道就沒點事情嗎,雖然如今北狄大敗,但身為整個兵營的統帥,謝澤川也不該如此閑吧,天天往她這裡跑。
幾個星期後,各種日常刀具堆滿鍛造室,鍛造爐在連日的工作下發出轟鳴聲,爆炸聲傳來,周聽瀾輕咳幾聲,揮散周身黑煙,望向面前的鍛造台。
之前鍛出的菜刀堅韌程度常不如預期,如今鍛造爐都爆了,也不知成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