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綁匪臉上留着道長疤,在昏暗的破廟中顯得更加陰狠。
他放下手中的刀,走到喬氏面前:“你女兒如今可是謝澤川那鼈·孫未過門的夫人,沒想到他的嶽母竟也如此貌美。”
惡心的啧啧聲不斷從他口中說出,喬氏偏頭努力壓下心中的惡心,真是太惡心了,她的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
見喬氏驚恐害怕的模樣,綁匪臉上閃過快意,他肆意的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整個破廟之中。
真是有趣。
暗處驟然傳來聲咒罵聲:“吵死了,閉嘴。”
喬氏這大驚失色,破廟中竟然還有另外一名綁匪,她愈發害怕。
綁匪聽見暗處的聲音,笑聲戛然而止,他朝暗處之人行禮問道:“您說謝澤川她們會上鈎嗎?”
要是做了這麼多,謝澤川他們還不上鈎,那他們精心做到事情不都白費嗎?
冷哼聲傳來,暗處之人道:“雖然不了解他那夫人,但是憑借我對謝澤川的認識,他定會上鈎。”
布料的摩擦聲傳來,喬氏感覺暗處的那人似乎站起身來,她身形微微顫抖。
“事情都辦好了嗎?”
她聽見面前的綁匪道:“都辦好了,字條早就讓人送到北疆城将士手中,想必此時謝澤川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就等着今晚那小娘子親自上門來客棧。”
“記得把事情辦好。”那人似乎鑽入地下,離開了這座破廟。
喬氏聽見在那人走後,綁匪啐了口唾沫,憤憤道:“真當你還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存在,也不瞧瞧自己如今的模樣。”
他扇扇鼻子,可算走了,究竟是什麼味兒,真是臭死他了。
綁匪拿起牆角的長弓與箭矢,陰笑兩聲,從衣兜中掏出個瓶子,其中隐約可見紫黑色液體。
“這麼好的東西就便宜給謝澤川他們,真可惜!”
喬氏看見他将液體倒在箭矢之上,打量箭矢良久,他再度猖狂大笑起來。
“看你們這次怎麼活下來!”
綁匪不久便也跟着離開破廟,獨留下被綁得紮實的喬氏。
喬氏絕望地盯着破廟大門,心中祈禱謝将軍能夠保護好周聽瀾。
瀾兒,不要上當,母親不在那個客棧,我在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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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蘇氏客棧外人影攢動,周聽瀾朝客棧側面的謝澤川颔首,擡腳走進客棧大門。
進入字條指定的二樓東側廂房,周聽瀾打量整個廂房,房内無人,她走到桌旁坐下。
想到今早辛平給她們送來的字條,她感到心驚肉跳,字條上寫道讓她來蘇氏客棧二樓東側廂房,若是不來,母親性命堪憂。
周聽瀾不敢想象若是父親得知母親的噩耗後,他會做什麼怎樣的反應。
字條乃是城中名乞丐送來的,據其說找他之人身材高大,不像是北疆城人士。
中午時,蘇明卓取來蘇氏客棧住客登記簿。
周聽瀾翻閱之後,廂房的住客乃是名玉石商人,他昨日同客棧店小二道臨時有事,需要離店幾日,讓其将廂房留給他,并提前交上房費。
沒有更多線索,周聽瀾終是決定夜裡獨自去蘇氏客棧會會此人。
謝澤川得知周聽瀾的打算後表示了強烈的抗拒:“瀾兒,你獨自一人去太過危險,不可!”
瀾兒萬萬不能出事,該死,為何我如此沒用。
謝澤川感到深深地無力感,雖然他掌握整個北疆城,卻沒辦法阻止周聽瀾踏入陷阱之中。
周聽瀾安慰道:“我們尚不知對方的目的,對方指明要我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内心當然清楚直面綁匪有多危險,但是這趟她走定了。
謝澤川知曉自己已經無法改變周聽瀾的想法,思索片刻,問道:“蘇公子,能否行個方便?”
“自然可以,周姑娘的事情我都能行方便。”
此話說出口時,就連周聽瀾也不禁皺眉,蘇明卓這話有歧義啊。
聽到蘇明卓的話,謝澤川道:“我隻是讓你行個方便,你回答個好或者不好便可,說那麼多作甚!”
蘇明卓果然瞧上我的瀾兒,天天在瀾兒面前獻殷勤,真是氣死他。
“謝将軍要我行什麼方便?”蘇明卓不理會謝澤川的警告問道。
“我會暗中帶将士們圍住蘇氏客棧,并且僞裝住客混在其中,希望蘇公子行個方便。”
謝澤川頂頂後槽牙,要不是他要保護瀾兒的安全,有求于他,他才不要如此與他說話。
蘇明卓自然答應了謝澤川的要求。
在周聽瀾即将去往蘇氏客棧時,謝澤川仍不放心叮囑道:“瀾兒,若是有任何異樣,我便立馬沖進去救你。”
“知道了。”
此時,周聽瀾坐在東側廂房内的桌前靜靜等待,房内隻點上幾隻蠟燭,在昏暗的燈光下,房内的白色床幔在燭火的映照下,竟顯得陰森可怖。
“古代就是這點不好,夜間沒有現代方便,到處都有明亮的燈。”
窗外有風吹過,窗幔被吹起,門外似乎有所動靜。
周聽瀾坐直身子,緊盯廂房大門方向。
綁匪是終于要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