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謝澤川直接喝下那碗藥,他眼下該如何?
周聽瀾不敢想,也不願想。
她長舒一口氣,看向面前的蘇明卓,道:“蘇公子,現下我們可以來談談藥材的事情了。”
蘇明卓望着周聽瀾道:“如之前所言,這味藥材是今早家中下人在家門口發現的,和盒子一起送來的還有個字條。”
說罷,蘇明卓從衣裳内掏出張字條遞給周聽瀾。
周聽瀾接到字條,字條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她示意秦斯年來看。
字條用紙及其普通,乃是北疆城中百姓日常所用的宣紙,隻是這字……周聽瀾越瞧越有種熟悉感。
況且是誰會将藥材塞在蘇家門口呢?
“我知曉了,不是你的問題,多謝蘇公子的送藥。”周聽瀾沉聲道。
周聽瀾将字條拿起,臉色愈發凝重:“秦副将,字條我們看過類似的。”
“看過?”秦斯年聽到周聽瀾的話,接過字條,正色問道。
他再度打量字條上的字迹,心底憤恨油然而生,秦斯年猛地轉頭:“是他們?”
“嗯。”周聽瀾颔首,她竭力平息躁動的内心。
藥材是被人直接放在蘇家門口,而他們與蘇家唯一的聯系便是在前日鍛刀展上認識了蘇家兄妹,時間如此之短,為何他們會知曉。
還有母親的綁架,蘇氏客棧門口的截殺……
可惡!
周圍人均察覺到周聽瀾周身氣場發生變化,渾身打上個寒顫。
有将士朝她們疾步跑來:“周姑娘,秦副将,謝将軍他……他快不行了!”
周聽瀾心中咯噔一下,朝謝澤川營帳方向快速跑去。
陰沉沉的天空,煩躁與壓抑氣息籠罩整座北疆城,雲層翻湧,緊密地擠在一塊兒,周聽瀾剛回到營帳,她一眼便見到謝澤川唇角正不斷流出黑血。
“謝澤川!”
周聽瀾沖到床榻旁,她用幹淨的帕子去擦拭,卻發生無論如何都無法擦去。
黑血越流越多,周聽瀾轉頭望向身後的秦斯年,她逐漸哽咽起來:“秦副将,你說謝澤川他……他……”
周聽瀾看向李大夫,眼淚落下:“李大夫,還有沒有辦法能夠救救他。”
“有倒是有。”
聽見李大夫的話,周聽瀾緊拽他的衣袖,懇求道:“李大夫,你幫我救他,我日後常去你藥鋪幫你磨藥,真的!”
“周姑娘,磨藥就不必了,老夫沒有用藥童的習慣。”
“李大夫,真的求求你。”周聽瀾感覺自己這回真是為了謝澤川卑微上了一回,待他醒來,可不得好好補償她。
見狀,李大夫無奈輕咳一聲,道:“好,周姑娘,雖說此藥材尚且能用,但是上面的毒卻是個大麻煩。”
周聽瀾緩緩心神:“不知藥材上的毒能否去除。”
鍛造材料中的雜質能夠去除,那藥材?
周聽瀾想到這裡,心裡又燃起希望,她滿含希冀地望向李大夫。
李大夫搖頭:“周姑娘抱歉,老夫不能保證完全去除。”
“那還有什麼辦法啊?”周聽瀾眼中酸澀,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救下謝澤川。
李大夫仿若不忍見周聽瀾露出如此,沉聲道:“雖無法去除藥材上的全部毒素,但我可能試着将加其他藥材進去,試圖将毒素壓至最低。”
“有勞。”
周聽瀾将近日搜集來的所以藥材交于李大夫,李大夫不敢有所停歇,開始調配。
趁着李大夫配藥的空隙,周聽瀾讓将士送蘇家兄妹回去。
周聽瀾望着床榻上的謝澤川,内心酸澀,黑血止不住從他嘴角流血,她卻無能無力。
秦斯年不忍見周聽瀾如此,勸慰道:“澤川會沒事的,李大夫不是已經去配藥了。”
李大夫疾步走進營帳:“藥做好了。”
見李大夫拿出枚丹丸,周聽瀾看到那丹丸,某些不好的回憶頓時浮現,她想這件事之後,她一定要和李大夫科普現代醫療,把他那些該死的丹丸丢掉。
何況為啥在廚房是藥液,李大夫做完便是丹丸啊!
“李大夫,這藥能否徹底解除謝澤川的毒?”周聽瀾問道,也不知曉那味藥材中的毒素李大夫去除得如何了。
“不能,藥材中的毒素仍有少量殘留,具體效果如何得看謝将軍服藥後再看。”
“那快些試試。”
李大夫手中的丹丸已然是周聽瀾最後的希望,她拉着李大夫來到謝澤川床榻旁。
丹丸化水,周聽瀾将其給謝澤川服下,衆人在旁等待李大夫的診治。
李大夫把完脈沉聲道:“病情基本穩定下來,然因毒素未清……”
“什麼!”衆人皆大驚失色。
“謝将軍的壽命隻剩下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