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吃食,兩人手中拎滿東西,謝澤川得意道:“瀾兒,你瞧,我跟出來還是有用的。”
話音未落,謝澤川便感到身子傳來陣陣不适。
周聽瀾心中吐槽謝澤川不僅幼稚,還喜歡硬撐,兩人轉過街角,打算找處地方歇腳。
兩人來到間茶鋪坐下,叫上壺茶水:“你看你,這下走不動了吧。”
謝澤川不願承認:“瀾兒,我就是有些累,坐會兒,喝口茶我就能走。”
“還說你能用。”
恰在此時,鄰桌有人坐下,亦是叫上壺茶水,眼神卻朝周聽瀾兩人不斷瞥來。
休息片刻,兩人付完茶費用,起身離開。
謝澤川回道:“瀾兒,我們快回去把東西放下,我好累啊!”
“都讓你不要跟來!”
“……”
而她們起身之後,鄰桌亦付完茶費偷偷跟在身後,他止步于兵營大門外不遠處的草叢中,望着兩人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不久之後,風吹過,信鴿飛向南方,草叢後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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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馬車徐徐駛離北疆城,碧藍如洗的蒼穹,映照着街道兩側的高大樹木,晨間的薄霧纏/繞在路中央的馬車上,星星點點的光影投在馬車窗幔上。
刷的一聲,馬車窗幔被女子拉開,她探頭朝外張望,口中發出舒服的喟歎聲,陽光灑在她發絲上,似渡上層金色。
“謝澤川,你瞧這兒的風景與北疆城中的大不相同呢!”周聽瀾轉頭朝坐在馬車中的謝澤川道。
馬車疾馳而過的風将她的頭發吹起,謝澤川見此怔愣半晌,良久他将手中的酥酪放在桌上。
“瀾兒,小心着涼。”
此時雖已臨近夏初,然溫度仍不高,謝澤川上前将周聽瀾衣裳攏了攏,提醒道。
“知道了,謝媽媽。”周聽瀾笑道,瞧謝澤川這架勢有當男媽媽的潛力,路上不是讓她小心這兒就是那兒。
她拿起桌上的酥酪吃上一口,好吃得眯起眼睛來。
“瀾兒又在說笑,臨走前伯母讓我要好生照顧你的。”
謝澤川經過幾日複健,已經能夠正常走路,僅僅在做劇烈動作時會稍有遲緩。
昨日晚上,喬氏做上滿滿一桌菜給女兒送行,謝澤川亦在此。
喬氏淚眼汪汪地望着周聽瀾,她女兒自出生起便伴在她身側,還從未離她如此之遠。
周聽瀾寬慰道:“陛下召我回京,乃是看中女兒,母親該高興才是。”
周逸明也安撫喬氏道:“是啊,瀾兒去上京是有要事,不久便回來,夫人不必過于傷感。”
他望向周聽瀾,似想到什麼,欲言又止:“瀾兒,若是……罷了。”
話語終究是淹沒于一聲歎息聲中。
周聽瀾見父親這樣,問道:“父親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女兒的嗎?”
周逸明歎道:“瀾兒,你也知曉我因何罪名緻使我們全家流放至北疆城的,此人名喚姚甯德,為人表面和善老實,其實奸詐歹毒,若是你遇見他,可千萬要當心。”
姚甯德是嗎?周聽瀾内心念着這個名字,我記下來了!
飯吃到最後,喬氏将周聽瀾的手放在謝澤川手中,語重心長道:“謝将軍,我知曉瀾兒與你雖是陛下賜婚,然感情甚笃,希望你在路上能夠好好照顧她。”
謝澤川承諾道:“我會照顧好瀾兒的。”
他如同現下般握住周聽瀾的手,往後餘生他會用性命來守護她。
馬車行駛至個小鎮驿站,謝澤川掀開窗幔查看天色,天色漸暗,提議道:“瀾兒,我們今日便在此休息吧。”
周聽瀾颔首表示同意,兩人走進驿站,店小二趕忙上前迎客:“兩位客官可是需要住店?”
“來兩間上好客房便可。”謝澤川回道。
謝澤川将行禮放置好,便聽見周聽瀾與他抱怨道:“謝澤川,你說這像不像是家黑店?”
想起适才的客房價格,周聽瀾便生氣,每間房的價格足足比北疆城的房價高上兩成。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去處,瀾兒安心在此住下便是,早些休息,我明早來喚你。”
就在謝澤川欲要離開之時,廂房門被人敲響,門外傳來店小二的聲音:“客官,小的來給你送點茶水。”
謝澤川打開廂房門側身讓店小二進來:“進來吧,茶水放桌上便好。”
店小二手拿托盤,上面放有兩個茶壺,他将一個放于桌上,轉身問道:“這位客官,請問您廂房内的茶水是小的待會兒再給您送來,還是您自行拿過去?”
他眼睛掃過謝澤川兩人的臉,心中盤算,對方給山寨的畫像是眼前這兩位不錯吧,看上去沒啥威懾力,應當很好對付吧。
“一并放下吧,我自己拿過去便好。”
兩壺茶被店小二放置在桌上,他朝周聽瀾行禮道:“這是上好的龍井茶,我們還有其餘的茶品,若是客官需要,直接喊小的便是。”
“多謝,龍井就挺好。”周聽瀾笑着回應道。
店小二便要就此離去,關上廂房門的瞬間,他再次掃過廂房内兩人的臉,确認後方才離開。
夜半,周聽瀾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黑夜之中,一抹人影正在往地上倒什麼液體,空中飄蕩些許刺鼻的味道。
他朝周聽瀾廂房的窗口露出抹詭異的笑容來,明亮的火焰出現在手中,他将手中火把丢進地上液體中,頓時火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