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梯被翻轉起來,叛軍将士們順着排梯的轉向直接搭在城牆之上。
“快把他們打下去,石頭,快投石頭!他們就要上來了!”
城牆上亂做一團,石頭朝前傳去,直接往城牆下砸去,排梯上的叛軍将士被落石砸中,滾落下去。
周聽瀾趁亂問旁邊的将士:“宮裡現下情況如何?”
也不知宮裡怎麼樣,要是陛下被端王的眼線控制住,上京城危矣!
“宮裡現下并沒傳來異動。”
周聽瀾松了口氣:“告訴太子殿下讓人徹查宮裡上下有無被端王買通之人,務必保證陛下安全,順便将目前的情況禀告殿下。”
“是,屬下這便派人回宮禀告太子殿下。”
“盡快!”
叛軍将軍将兩塊木闆架在護城河上,臨車碾過木闆,駛了過來,雲橋被徑直架在城牆上,叛軍将士們順着雲梯沖上城牆。
“将他們打下去!”
城牆上亂成一團,兩方将士拔刀互相厮殺起來,刀身抵住胸口,将其推下城牆,摔得當場殒命,皮開肉綻。
周聽瀾揮刀閃過一人,她盯着臨沉,沉思片刻,心中閃過個念頭。
她沖弓弩手喊道:“弩箭加火對準臨車,從側面加繩子攻擊,另一端綁重石朝城牆丢下去,把他搞塌!”
臨車的結構和座小樓一樣,火燒毀其中部分固定裝置,加之重力使其傾斜,應當可行。
“成功了。”
龐大的臨車不堪其力,終于被将士拉倒,臨車周圍的叛軍将士四散逃離。
“報——啟禀殿下,臨車被帶火弓弩射穿,燒毀了。”
端王眼底森寒:“死傷幾何?”
叛軍将軍躬身回答:“死者過千,主要是因臨車墜毀而亡,傷者不算。”
扶昌寬慰開口:“殿下不必多慮,上京城如今不過是臨死前的無力抵抗。”
“你說得對,讓将士們繼續進攻,換沖車,給本王沖破上京城大門!”
“是!”
周聽瀾看着沖車朝城門處撞開:“端王竟還不死心。”
“将士們,給我死守住城門,莫要讓他們撞開!”
安排完宮中事,太子匆匆趕來:“現下情況如何?”
“情況對我們很是不利,我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陛下那邊怎麼樣?”
太子神色凝重,他沉聲道:“聽到你派将士傳來的消息,本宮将父皇身邊均換上自己的親信,不會有事。”
他望着城外滿目瘡痍的景象,不禁感慨:“在來的路上,本宮瞧見城中百姓家裡傳來哭喊聲,他們皆是害怕上京城被端王所攻破,受其屠害。”
周聽瀾心情低落,古代戰争最可憐不過普通百姓,他們既無世家貴族有錢财傍身,能扭轉風向,攀附新貴,又無守衛人馬替其保護安全。
怎一個悲字!
“不好了!不好了!”城牆下傳來将士們的聲音,聲音中充滿了驚恐:“城門……城門要破了。”
周聽瀾大驚:“快!從城牆上砸火油下去,用火燒!”
然而卻無濟于事,城門徹底被破開,沖車直接沖入上京城内。
失敗了,她竟然失敗了!
周聽瀾無力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太子低垂着頭,手撐在根裂成半截的木柱上。
“我們還能活下去嗎?”
不遠處,端王帶着鐵騎沖進上京城,他直奔皇宮,猖狂的笑聲闖入每個将士們的耳中。
周聽瀾及其太子等人被叛軍将士們依次押入皇宮。
在大殿上,永昭帝被叛軍将士架刀于脖子上,他憤怒地望着坐在曾屬于自己位置上的端王。
“端王,你知道你所為何事嗎?”他嘶吼質問道。
“本王自然知曉。”端王漫不經心回道:“本王感覺這話有些耳熟?”
他仿若回想起來般:“本王想起來了,你那對你忠心耿耿,甘願死于本王刀下的饒大人便問過。”
端王盯着永昭帝輕蔑一笑:“本王怎麼可能不知道,苦苦經營多年,本王為的不就是現在這一刻!”
“你!朕這麼多年何曾虧待過你,你們母子竟逼朕至此!”
“虧待?皇位本來就是本王的,是先帝那個早已入土的老東西不識趣,将皇位給了你,不過現下也該回歸正統。”
端王掃過大殿中衆人,狐疑問道:“怎不見謝将軍?”
叛軍将士跪地求饒,聲音顫抖:“屬下沒能找到謝将軍。”
“廢物!”他一腳踹在将士身上。
端王轉而望向周聽瀾:“是不是你将謝将軍藏起來了?”
周聽瀾咬牙,她偏過頭,不願看眼前賊人。
“好啊,不說?”端王拿起長刀:“那便給本王去死吧!”
周聽瀾閉上雙眼,她要死了嗎,還沒與謝澤川走到最後便要畫上殘缺的句号。
“瀾兒!”
她好像聽見了謝澤川的聲音,是臨死前的幻覺嗎?
周聽瀾被擁入個溫暖至極的懷抱,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的場景。
端王的胸口插着把長刀,他回頭震驚地看向握刀之人,唇瓣蠕動,聲音含糊不清,口中噴出大量鮮血。
“為……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