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生得貌美又肯花心思,一點便能奪走皇帝的眼光。
蘭珩下定賭注,時間還長,在這要兩個月,等桂花開了荷花謝了才會離開。
阿芙聽取意見,坐在羅漢床上拿起一塊芙蓉糕掰取一小塊放入口中。
綿密的豆沙餡化在口中有淡淡清香,并不會甜膩。蘭珩對她眨眨眼,邀功道:“這些花都是當下時興的花,花房那邊早早準備,奴才今個起了大早,給主子挑了這些花,好好存放,一直等到午時才送來。”
“你有心了。”阿芙溫然說,随後又覺自個太過冷淡,坐直身子:
“杏芝背後的人可問出來了?”
她這句話裡頭關切過頭,如今後宮嫔妃少,如謹妃、安充儀和白良人幾人并無多少存在,也不得潇霁光喜歡,再如德妃、戚妃,她接觸的也不多。妙貴嫔是德妃妹妹,又和張妃走得近,阿芙思來想去,也隻能猜到是張妃與妙貴嫔所為。
張妃禮聘入宮身份非凡,德妃、妙貴嫔兩人亦伴駕多年,根基頗重。
剩下戚妃,阿芙撚着手裡半塊芙蓉糕,眉頭緊鎖靠在引枕上。
“她倒是個忠誠的,前半夜嚴刑拷打都沒逼問下來,在後半夜趁不注意,咬舌自盡了。”
蘭珩乖順站在她手邊,貼心遞上一盞清水,“主子有孕在身,這些糟心事不如先放到一旁,那背後之人既然能買通杏芝,這一次沒有得逞,自然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屋内宮人隻留了绮山。
绮山咬住雙腮,盡力摒住雙耳,将那些不該聽的話隔絕在耳後。
“主子那會說為杏芝主持公道時,奴婢瞧見張妃拿出一把長命鎖,模樣瞧得有些舊,杏芝當場變了臉色,咬死她隻聽主子的話行事。”绮山斟酌了下,連道,“這些話我本該早早與主子說,但昨日之事實在勞心勞神,不該以此讓主子情緒波動,這才到了今日。”
蘭珩目光灼灼,盯着绮山看了半晌,斂下眸子說:“好,我會注意着張妃娘娘那邊動向。”
“如此麻煩蘭公公了。”绮山交疊的雙手相互捏着,軟和問道,“這些事皇上可知曉了?”
蘭珩面不改色:“杏芝背主求榮,皇上自然知曉。”
“也罷。”阿芙閉上眼,早春被推下蓮花池曆曆在目,她掐着指尖,眸光掠過花窗,往右邊看,“此事也算給我提了醒,水至清則無魚,她和我結仇要對付我自然會留下把柄。沈氏身邊還留了宮人,此局漏洞百出,替我探探口風。”
……
長松行宮林多幽僻,太後所住得地方卻是陽光最多的,透過重重枝葉,隔去大半熱意,此時照在身上隻覺惬意。
“昨夜沈禦女禁足,皇上下令無诏永不得出,奴婢瞧是太過了點。”松風眼角微微彎起,打着扇子輕輕搖晃。
太後正躺在搖椅上邊閉目養神,聽她談及眼皮也未睜:“商兒替她承好了說辭,她自個不清醒,哀家又能有什麼法子救她。”
松風惋惜地道:“到底年輕意氣用事,寒了娘娘一番心意。”
太後嘴角微微一扯,面上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哀家給她賜名知微,就是要讓她知曉本分不可亂了分寸,做出俞拒之事。”她頓了頓:
“比起她來,阿芙的身份合理合規,又在宮裡三年禮儀周全,隻要阿芙心向着哀家,皇上身邊,哀家還怕沒有人嗎?”
松風莞爾:“從前在先帝後宮,娘娘幫了她多次,她自會記住娘娘的恩惠。”
“呵。”太後睜開眸子,被眼前太陽刺到,松風立刻舉起扇子擋在太後眼前,太後滿意笑着:“她當然會記住哀家的恩惠,她也必須記住哀家的恩惠。”
“昨日她受驚了,送些血燕讓她好好安胎,她是個聰明的孩子。”
……
妃嫔在行宮已有半月,夏日多雨,時好時壞,皇後待她們熟悉行宮後,方遞話給太後請安。
太後近些日靜修,妃嫔在行宮給皇後也是三日一次。
阿芙和謹妃、佘美人結伴到皇後住處,德妃幾人早早便到,見着她們,德妃笑着走上來:“柔妹妹瞧得氣色好了不少,我們姐妹先前還在擔憂,現在來看,都是多餘的了。”
阿芙一行人連忙給幾位妃子請安,待她請安完後,德妃笑意吟吟,伸手虛擡了下道:“妹妹有孕在身,平日裡見到本宮,便也不必行禮。”
“臣妾謝娘娘體諒,但禮數不可廢。”阿芙适時垂頭。
正好皇後從内殿出來,行禮後便帶着宮妃到樂安和堂。
一路閑聊,阿芙這才從皇後與德妃的話中得知,和毓、懷毓兩位公主到了行宮,且懷毓公主有意與皇室親上加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