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儀是熱鬧的性子,此時像盯準了慕容小儀,取出一盒口脂,抹了點在唇上,随後,和身邊的幾位妃子分享用後,成群結伴到慕容小儀跟前。
“慕容妹妹瞧得氣色差,皇上等會就要來了,可要用點口脂亮亮色?”
慕容小儀性子軟,搖搖頭:“不了,太醫說我這些日還是謹慎些好。”
她目光時不時瞟向阿芙和謹妃這邊,被一個妃子牢牢擋住,四個人軟磨硬泡,慕容小儀見她們也用了,應當不會有事,硬着頭皮允許舒小儀将口脂塗抹在她唇上。
慕容小儀這些日精神不佳,用得口脂自然也往大塊的抹,很快,春色便如櫻桃一般紅豔豔的,瞧得鮮豔可口。
喝了會茶,聊了會趣事後,皇帝姗姗來遲。
妃子一個接着一個上,或唱曲,或彈琴,潇霁光坐在主位恹恹擺手。
都是庸脂俗粉,瞧得差不多的樣貌或跳或彈奏,都是千篇一律索然無味。
“柔充容和慕容小儀也來了?”他注意到角落的阿芙。
阿芙起身回話,被他擺手制止:“月份大了,你上次艱難,理應好好休養,這些宴會人多眼雜,注意小心為上。”
“謝皇上關心。”阿芙輕聲說。
潇霁光看了半日,終于輪到佘小儀,她宮女出身,對詩詞一律不通,磕磕絆絆念完詩,潇霁光本就學識淵博,也沒有教人讀書寫字的習慣,比旁人多誇贊了幾句,送了賞賜就掀篇了。
有了皇帝加入,聊得内容就比剛剛有趣多了。
拈酸吃醋暗裡貶低不在話下,近日新寵琳美人也不似在趙貴妃跟前的安分,從頭到尾和佘小儀争了高低。
阿芙和慕容小儀有孕,謹妃、安妃淡泊性子就沒加入這場口舌之争中。
蓉妃是東宮老人,任憑佘小儀和琳美人從頭争到尾,輕飄飄的一句,潇霁光便決定當晚留宿宓秀宮。
潇霁光不忘囑咐:“蘭珩,送阿芙回宮罷。”
……
回到清音閣,蘭珩拿出一個口脂盒。
绮山接過先放自己手上看了眼,道:“這盒子和貴妃賞賜的口脂好像。”她打開蓋子,放在鼻下聞了聞,香氣濃烈,聞多了熏得頭疼。
趙貴妃的口脂沒人都有一份,不過阿芙自有孕起,從來不用其他妃子送得,一應放入庫房,就怕有什麼不妥,害了自己。
蘭珩:“是舒小儀給慕容小儀塗得口脂,奴才瞧見她偷偷換時,不慎掉在了地上。”
阿芙和兩個宮人都沒注意,所以不知道。
“她給慕容小儀用後,兩盒調換,另外一盒又給其他人用過。”蘭珩說。
阿芙通些藥理,拿過口脂,聞了片刻就關上蓋子丢在一旁:“绮山,你和瑤草兩人查查清音閣,不準遺留一個角落。”
口脂裡邊有麝香,慕容小儀在瑤華宮,出了事第一個攤上事的是阿芙。
舒小儀哪有這個膽量,隻怕上次挑撥離間沒成,她又反被貴妃利用,還是心甘情願的利用!
绮山和瑤草帶着幾個宮女在清音閣搜查了一番,在庫房的夾隔發現一包麝香。
庫房堆了東西,平日隻有兩個宮女輪流打掃清灰。
阿芙:“舒小儀上次來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她記得上次舒小儀來是雨夾雪的氣候,從那日起就沒再來過了。
瑤草顫顫巍巍,一陣後怕:“上次來是半個月前了,又是見慕容小儀,吃了閉門羹就沒再來過,奴婢當初瞧見,看慕容小儀沒事,就沒當回事,沒想到上次來不是對準着慕容小儀,而是我們這!”
阿芙摩挲着扶手:“先按兵不動,誰也不準把這事說了出去,可明白了!”
“蘭珩,這包麝香,要麻煩你了。”
蘭珩輕笑,得意地揚起尾巴:“是,不過主子應該知道——”
阿芙咬着牙:“我自然知道。”
蘭珩每次幫她都想讨些好處去,不要錢财,讓他在晚上膽大包天一下,也無礙。
——
深夜,後配殿傳來宮人驚叫,很快燈火通明,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