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實也氣,氣她一聲不吭頂着這麼冷的風跑出去,但終究抵不過心上更疼一些。
梁孟津今天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沒有帶司機,陳柏西了解情況後找了個司機過來。
升降闆将車内隔絕成兩個空間。
“不要你管!”喻嘉喝多後情緒外露,帶着平日裡不曾向外人展露的嬌矜,她把男人的領結拽出來,又兇又委屈地扯:“你…也是大騙子!跟他一樣,說好要寫信,但是一封都沒有!一封都沒有……你們一樣讨厭,我要下車!”
梁孟津心上酸軟,任憑她在懷裡亂動,寬大的掌心籠住小姑娘一雙細白的手,輕輕摩挲捂熱,“乖,馬上就到家。”
車上颠簸,她又喝成這樣,現在說什麼也不一定能聽進去。梁孟津任她又抓又咬,最後幹脆一把扯了領帶,扔到一邊,抱着女孩子輕聲哄了一路。
車開進華貿金海,喻嘉又悶又難受,一下車就腿軟,梁孟津及時把人撈回懷裡。
片區的打理經理立馬過來幫忙在前方開道按電梯。
梁孟津抱着人回到頂層,連鞋也來不及換直接上了二樓,沉聲吩咐:“端一杯熱姜湯上來。”
他無法判斷喻嘉到底喝了多少白蘭地,歎了歎氣将人輕輕放在床上,拿熱毛巾擦拭她的雙足和雙手。
“擦一擦暖暖。”
裸露在外的肌膚沁涼,男人坐在床邊,修長的骨指輕圈着細白的腳腕,認真細緻地擦拭捂熱後才放進被窩裡。
喻嘉的手機還握在她手裡,此刻忽然響一陣來電鈴,她無意間點到了接通,抓到耳邊。
她醉醺醺的根本聽不清對面在說什麼,梁孟津正握着她的腳腕不讓動,喻嘉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更加難受:“周…煜馳?”
“……我沒喝酒。”喻嘉耳朵貼着手機,無意識地皺眉嘟囔:“我不是說了,你不要再……”
嘟——
電話被掐斷。
梁孟津收回手,薄白冷淡的眼皮撩起來,瞳仁漆黑深邃,換了另一條熱毛巾若無其事地繼續擦她凝白嫣紅的臉頰。
電話突然挂斷,喻嘉接下來的話都還沒說完,茫然無措地半睜着眼慢慢擡頭。
男人恰好垂眸,方才的溫柔縱容稍降下去一些,目光深而靜:“我的電話幾遍不接,他的電話一打就通,嗯?”
兩目相對,喻嘉此刻難受地緊,又悶又暈,根本沒法分辨他話裡的信息,隻是煩躁地偏過頭去。
梁孟津卻好像非要與小醉鬼計較,捏着她圓潤的下巴轉過來,眸色沉冷不善:“以後不許接他的電話,也不可以一聲不吭地走,知道我多擔心嗎?”
這話透着濃濃的占有欲,甚至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妒忌。
妒忌他們多年養成的默契可以輕易覆蓋過去和現在。
女孩子輕輕擰眉,凝白的肌膚因為醉意升騰起一抹嫣紅,純白細膩的貼身針織長裙勾勒出窈窕的身體曲線,柔軟又嬌媚地展現在他面前。
這樣的嬌憨和美好。
梁孟津喉結滾動,壓下心中的異樣,又強調一句:“也不許喝酒。”
小姑娘不知聽到哪一句,好容易安定下來的情緒又忽然決堤,眼淚一滴滴地順着眼尾落下來,委屈地不行:“周煜馳都不管我會不會一走了之、不管我喝不喝酒、也不管我會不會難過,你憑什麼要管我這麼多……”
每聽她提一句周煜馳,梁孟津會想起的東西更多。想那三年在她身邊的人本可以是他,大學四年的男朋友也可以是他,可偏偏都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周煜馳。
小三上位奪走了他母親梁明霜的位置,小三的兒子奪走了梁孟津最珍視的星星。
他們擁有最好的開始,卻陰差陽錯地錯過。
所以怎麼能讓人不嫉妒?
梁孟津眼尾猩紅,貪戀地俯身親吻她的唇瓣,說出那個卑鄙奪來的身份:“憑我是你老公。”
喻嘉此刻什麼都聽不進,眼睫輕輕顫動着喊道:“我不要你,你已經有唔——”
他捏着她的下巴不由分說地低頭堵住她張張合合的小嘴,一點不想要再聽見任何與周煜馳有關的話題。
滾燙至極的氣息洶湧地灌入她的唇齒間,梁孟津吻得重又霸道,心跳沉重地跳動着,幾乎有些失控。
直至喻嘉快要缺氧,他才輕輕松開,放任她小口小口地換氣。
粗粝的指腹蹭過被吻得發紅腫脹的唇瓣,語氣幾分沉涼:“不要我,嘉嘉還要誰?”
要誰都不行,要誰都來不及。
後悔也不可以。
自己的欲望隻有自己清楚,梁孟津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哪怕周煜馳沒有陰溝裡翻了船,他也會用自己的辦法把人奪回來。
“……混蛋!大騙子!”喻嘉被他方才的吻弄得腦袋發暈,口腔裡的大半白蘭地酒香都讓他勾走,隻得無力地推打他的肩膀:“你怎麼這麼壞,明明有喜歡的人還要親我。”
她的聲音猶如呓語般低下去,梁孟津聽不大清楚,因此隻好低下脖頸去細聽。
小姑娘委屈地嘤咛着,急促不穩的溫熱呼吸聲和溫軟可憐的嗓音落在他耳畔:“梁先生是大混蛋……你明明那麼喜歡她了,為什麼還要招惹我呢。”
“漂亮的耳釘、昂貴的手表,還有星星文檔和……和那封郵件都和她有關。”喻嘉咽了咽幹澀的嗓子,嗓音發緊:“你怎麼可以這麼壞,還帶我去她的宴會,讓我聽大家說你們本來有多般配,青梅竹馬、天生唔——”
他又不讓她把話說完了。
梁孟津嘗到她嘴裡苦澀發燙的滋味,眼簾低垂着,一種酸澀的情緒直蔓延到心底,灼人肺腑,讓人心口發緊生疼,直至苦澀地笑出聲:“哪有很壞?”
喻嘉推開他,手背用力地蹭了唇角,眼圈通紅地控訴:“你有喜歡的人,還随便和别人結婚、随便親人。”
梁孟津低下頭來,與她氣息相貼:“我親我鐘意的寶貝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