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眼,他就知道剛才的澡白洗了。
眼前的女孩子面色浸潤着嫣然绯色,可能是因為泡過澡的緣故,眼神比方才清明了一點,幹淨的眼睛裡此刻滿是明晃晃的緊張和慌亂。
“梁…梁先生。”
喻嘉重新裹好浴巾。
梁孟津沒有錯過她的小動作,淡淡嗯了一聲。
其實沒有必要。
他已經見過她的所有。
牛奶被放在床頭,他轉過身來,見喻嘉一臉的羞赧為難,低眸掃過床上的貼身衣物,嗓音平靜:“在你的衣櫃随便找的,不合适?”
喻嘉咬唇盯着那兩塊薄薄的布料,如果沒有記錯,這是陸宜甯知道她結婚以後特地送的,輕薄松垮,綁帶設計更是…
說是用于促進夫妻感情用的,她起先還不知道,現在一看才發現,這種綁帶設計一個人是沒有辦法系好的。
“……”
他怎麼偏偏一眼選到這套。
喻嘉嗫嚅了半晌,似乎很難為情:“不,隻是……隻是不太方便,它…它有點難穿。”
她始終很緊張,落在梁孟津眼中顯得可憐又濕漉,讓人心生不忍,也叫人滋生罪惡。
但理智仍舊占據上風,他後退一步,打算替她重新再換一套。
下一秒,溫軟清甜的嗓音懇求道:“……我可能需要你幫幫我。”
她大約是半醉半醒,腦子依舊雜亂昏沉,思緒懵然轉不過彎,隻剩直直的腦回路。喻嘉揪緊了身上的浴巾,手指的關節處泛着粉白,她低着頭小聲解釋:“……我一個人,不行。”
既乖又大膽,讓人心跳加快。
但照喻嘉的性子,第二天醒來必然要躲到十萬八千裡之外,梁孟津不想她這樣。
正要說話時,眼前的女孩子忽然當着他的面鑽進被褥,自己在被窩裡扭來扭去穿上貼身小褲,而後才坐起來背對着他解開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浴巾,露出柔嫩光滑的脊背。
浴巾不小心落在地上,喻嘉拿被褥捂着有緻的身材,大片的鎖骨和天鵝臂露在外面,她一隻手拎着内衣背對着梁孟津穿好,纖長的絲綢綁帶輕輕墜着。
喻嘉長發及肩,轉過一張小臉弱弱地向他求助。
那眼神,羽毛一般掃過他的心尖,再平靜的湖面也起了波瀾。
這一晚上跌宕起伏,一會水裡一會火裡,簡直要把人逼瘋,梁孟津喉結滾了滾,隻能認命地上前給他四處煽風點火的小妻子系内衣帶子。
“轉過去。”
設計這件衣服的人大約沒有想到,真的有人會把它認真系上,而不是狠狠撕碎。
梁孟津呼吸很重,就噴薄在她身後,溫涼的指尖偶爾觸碰到她的蝴蝶骨,惹得一陣驚顫。
他們在今天靠得格外近,梁孟津低頭就能瞥見她柔軟發梢下光潔如玉的脊背,漂亮纖細的腰肢下另一種曼妙的起伏,每一處都在深刻考驗着他的定力。
在這種簡直稱得上“劍拔弩張”的時刻,喻嘉忽然抓着被褥扭過頭來,眸光潋滟,氤氲着迷蒙的霧氣:“梁先生,好了嗎?”
身後的嗓音暗啞:“快了,給你系蝴蝶結。”
她沒有回頭,眸光微微上撩定格在某處,定定地看呆:“……你耳朵上的星星,不見了。”
“嗯?”梁孟津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說的應該是那一枚銀色的星星耳釘。
那是他親自設計的紀念款。
全世界僅此一枚。
喻家盯着看了很久,久到梁孟津不自覺放緩了呼吸。
綁帶系好,喻嘉心念一動,轉過身攀着他的脖頸,跪坐着起身吻到他溫涼的耳尖,眼睫眨得極緩慢,神情懵懂地贊歎:“你的星星,很漂亮。”
她思緒沉沉,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怎樣的舉動,甚至還勾着梁孟津的脖頸要去看另一邊的耳朵。
像一隻不安分的兔子。
梁孟津呼吸完全亂了,眼尾都快要燒紅,大手緊緊扣着她的腰肢不讓她亂動,喻嘉被他弄得有點難受,大着膽子繼續再去吻戴過耳釘的那隻耳朵。
他微微後仰着躲,喻嘉一時沒收勁,唇瓣貼到喉間微微滾動的凸起,頭頂上方立刻傳來一聲失控的低喘。
這聲喘息低沉清晰地鑽進喻嘉的耳朵,她霎時睜大了烏軟的眼眸,落在發出這道聲音的薄唇之上。
唇線緊抿,平直性感。
她好像還欠他一次晚安吻。
這樣想着,喻嘉腦中回想起幾次他親自己時的情形,于是她也輕柔緩慢地直起身湊上去,偏頭在薄唇上印了一下,“晚安,梁先生。”
咕啾一聲。
理智已被逼到懸崖瀕危處。
“現在跟我晚安?”
隻是一瞬間,梁孟津眼中的理性與克制全數崩塌,呼吸沉沉,旋即反客為主狠狠扣着她的後頸往自己面前帶,偏頭又兇又重地吻下去。
他吻得很用力,像要把她拆吞入肚,重到喻嘉的眼尾都沁出淚花,憋悶的嗚嗚聲從唇齒間溢出來幾聲,又被扣着後頸堵回嗓子眼。
遮擋的被褥落下,喻嘉宛若仿若水底撈出來的一株海棠花,炙熱滾燙的掌心緊緊锢在她的腰側,随親吻的深淺不斷地揉捏收緊。
身體變得沉熱,腦中一片迷蒙的霧氣,她半阖着眼睫,撐在男人胸膛的前的手掌慢慢攥起,揉皺了他剛換好的上衣。
窗外夜色漸濃,深色的窗簾敞着,透過一層透明的玻璃,可見夜空星辰點點。
月色升起的微光鋪撒在卧室的床上,如玉瑩白的身體仿若籠了層輕紗般輕盈漂亮。
梁孟津的吻逐漸溫柔綿長,吻技毫無章法的她隻能攀着他的脖頸,從口中汲取他渡來的氣息。
“唔……”
在她快要缺氧的瞬間,一陣天旋地轉,梁孟津抱着她輕輕壓下來,喻嘉得以大口喘息,腰肢塌陷在深色的被褥裡。
炙熱的吻在肩頸處流連,梁孟津眸色沉暗,修長的指尖勾纏着方才精心打的蝴蝶結尾巴。輕輕一扯,便解開了蝴蝶桎梏,心跳在那一瞬間失序。
他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淨白的指尖慢慢向下,從被褥更火熱的隐匿深處,褪下一朵潔白濕潤的海棠花。
喻嘉感到一種令人慌亂緊張的輕盈,下意識害怕地攀住了始作俑者的脖頸,重重搖了搖頭:“梁先生,不要這樣……”
男人薄白的眼皮下斂,偏頭輕輕琢吻她的唇畔,情緒隐忍:“叫他阿馳,到我這裡隻有一句梁先生,什麼道理。”
這些事情,早在頭等艙的那個夜晚他就想做了。
他身上衣服半點未亂,掌控着她的腰身往自己身前貼,動作輕柔,語氣低聲誘哄:“乖,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喻嘉被他弄得燥熱又難受,修長白皙的脖頸微微後仰,線條優美漂亮,腦海裡一片空白:“……好難受,梁先生。”
“梁先生幫不了你。”他吻下來,“梁孟津可以。”
“梁…梁孟津?”喻嘉眼神茫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