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段采訪在此時放出,喻嘉幾乎立馬明白過來,她是親自借這段采訪向未謀面的喻嘉解釋。
可能是梁孟津的授意,也可能是她自己的意思。
「女明星上線:看來梁老闆應該沒有說謊。」
「女明星上線:不對,那那些與星字有關的東西怎麼解釋,會不會是梁老闆單方面暗戀?」
喻嘉覺得她應該把微信昵稱改成女偵探上線,頓了頓回複道:「他……他昨晚親了我,說我是他鐘意的寶貝、最珍貴的星星,還跟我解釋了很長一段話。」
「女明星上線:我靠!」
這段日子以來的相處,梁孟津對她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和縱容,時常會給她一些似是而非的錯覺。過去她把這些歸咎為婚姻的責任感,但經過這件事,喻嘉卻隐隐有些動搖。
她在和陸宜甯的對話框裡謹慎斟酌地輸入了一句話:“宜甯,如果我說梁孟津好像喜歡我,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自戀?”
陸宜甯幾乎秒回:「他絕對喜歡你!包的!」
看到這條回複,喻嘉指尖猛地一顫,幾乎下意識回頭看向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低頭看雜志的男人。
他…喜歡我?
為什麼呢?
家世與他并不匹配,甚至還與他厭惡的弟弟交往過。一瞬間,喻嘉腦海裡閃過各種各樣的可能,但始終找不到一條可以說服自己的。
失神間,梁孟津目光上移,遠遠和她對視一眼,接着便放下雜志起身朝她走過來。
肩寬腿長,一身休閑的居家服穿在身上,将他原本過于沉冷的氣質變得清隽随意。
“怎麼了?”梁孟津在她身旁的沙發坐下,眉頭微皺地擡手抵了抵她的額頭,語氣微沉:“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頭疼?”
宿醉頭疼是常事,喻嘉那陣疼已經在睡夢中過去了。
隻是一旦想到他可能喜歡自己,再加上昨晚的事,她就有點臉熱,有點不太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了。
喻嘉呆滞地搖了搖頭,說自己沒事。
每一次這樣的親密接觸過後,喻嘉總想先躲着消化一會,然後再若無其事地繼續生活。
從前她和周煜馳在一起時也不這樣,在一起的時候不多,親吻總是帶着這樣那樣的情緒。
但今天梁孟津沒給她躲的時間和空間。
因為下雨,喻嘉沒法出門,既不能回阮家待着也沒法去找陸宜甯。
她不自在地東西亂瞟,最後靈機一動,忽然問了一句:“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今天也不是周末,他早上應該是要去公司的。
說起來,他尋常早上六點半就出門了,今天都已經過了午間休息時間還在家裡待着。
梁孟津:“今天請假。”
“請假?”喻嘉沒明白,關心了一句:“你今天不舒服嗎?”
“不是。”
他也沒說到底為什麼。
喻嘉找不到讓自己出門的理由,也找不到讓梁孟津出去的理由,隻好一整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閑逛。
想躲也找不到個地方躲。
她在休閑區修圖,梁孟津就在不遠處的客廳看書,偶爾擡頭看她幾眼;她要用書房,梁孟津就捧着電腦在皮沙發上坐着;她到健身房跑步鍛煉,梁孟津也換了衣服進來…
這樣半天下來,喻嘉簡直脫敏治療一般,心情意外地平靜,起碼見到他不會再害羞慌張了。
一整天,他們各自忙碌。
晚餐時陳嫂請了假要回家照顧生病的兒子,梁孟津将剩下兩個傭人也遣散回家,自己圍了圍裙,站在餐廳的吧台邊問她:“想吃點什麼?”
喻嘉沒想到他還會自己做飯,看了他好一會,在撞上目光前移開,随口說:“都可以。”
喻嘉答得随意,他做得卻不随意。
意面和牛排,色香味俱全,看起來很有食欲。
雨一直到夜幕降臨時停下,窗外的城市夜景黑蒙蒙的一片,俯瞰可見萬家燈火。
她突然就挺感慨的,在這種稱得上溫馨的時刻,第一次體會到另一個人身上帶來的濃濃的“家”的感覺。
舒适且溫暖。
喻嘉心念一動,想拍個照片。但乍一想就想起自己的行李大半都在阮家還沒有拿回來,昨天出門時根本沒有料想過今天會發生的事。
行李自然也就沒來得及收拾。
喻嘉看了一眼時間,還沒到阮春禾休息的時間,起身想着回去取一趟,畢竟她的設備箱也在阮家呢。
“梁先生,雨停了我還是得回一趟阮家。”
身旁一直低頭看雜志的男人擡臂看了一眼腕表,又看一眼窗外的夜色,眸光緩緩移至她的臉龐:“現在?”
喻嘉點點頭。
才七點半,也不算晚吧?來回一趟也就一個小時就到了。
須臾,梁孟津輕歎口氣,長手一撈将人摟進懷裡坐着,語氣溫沉無奈:“非要躲着我?”
喻嘉猝不及防橫坐到他腿上,聽到他這樣的語氣,好似非常拿她沒有辦法。
“我……”
她下午确實想過,但現在已經過了那個勁。
“我沒有……”
梁孟津微微貼近,低頭嗅了她的發香,輕聲軟語:“那怎麼又是梁先生又是要回家?我昨晚讓你很不滿意?”
喻嘉耳朵叫他的氣息燙了一下,“不是!我…我就是叫習慣了,回家隻是去取行李。”
“不用回去。”他扣住她的腰間微微用上一點力氣,“阮姨早上收拾好讓人送過來了,衣服已經讓人分類整理好,相機在三樓的陳列室。這樣總該放心了?”
這樣一來,她确實沒有再回去一趟的必要。
但梁孟津就這個姿勢抱了她好一會,喻嘉坐在他腿上不安地動了一下,“梁先生……”
“唔——”
突如其來的吻,堵了一會便分開。
喻嘉心跳極快地盯着他微張的唇,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梁先唔——”
尚未說完的話再次被堵住。
弄了好一會才松開,喻嘉氣喘籲籲地靠在他身上,漂亮的眉眼微微擰起,張口第一個梁字便被他低下頭來含住嘴唇。
如此反複幾遍,直弄得她沒一點力氣了。
剛要張口,面前的男人大有再吻上來不讓她說話的架勢,喻嘉這次先拿手捂住了嘴,警惕地盯着他。
梁孟津沉着黑漆漆的眼,扣住她腰肢的掌心微微收緊:“一口一個梁先生,我是你的上司還是合作夥伴?”
“那…那你希望我怎麼稱呼。”喻嘉頓了頓,僵硬地開口:“梁孟津?”
聽起來直呼大名不太禮貌。
梁孟津:“老公、哥哥或者全名。”
他低眸看下來,嚴謹地說:“我比較喜歡這三個,按照喜好排序,你選一個。”
喻嘉:“……”
糾結一番,她突然問:“叫阿津不行嗎?”
明明也有很多人叫他阿津。
聽起來也很親切。
“那是朋友和長輩叫的。”梁孟津湊到她耳邊,氣息低沉:“我們不是夫妻嗎?”
“合法夫妻,不要躲我。”他咬她柔嫩的耳垂,嗓音酥酥麻麻:“習慣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