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妍搖搖頭,把她拉到身後。
遠處的風聲越發洶湧起來,被月色籠罩下的草地不複白日裡的金黃,天地都是銀色的,銀色的草叢随風搖曳,發出海浪一般的潮湧。
搖擺的野草間,本就不明顯的凹陷現在更是看不出。
段大洪一副有持無恐的模樣看得人牙癢癢,卻又拿他毫無辦法,本以為就要這般僵持下去,沒想到田榆一句話讓幾人都不約而同看向他。
“你以為不說,就沒有辦法嗎?”
田榆不像魏茹蘭那般氣憤,似乎從決定捉住段大洪開始,田榆就是這麼一副淡淡地模樣,像是早有預料。
她看着段大洪,不顧幾人驚訝的目光,繼續道。
“段大洪,你忘了,我是一個獵人。”
遠處傳來幾聲不知名野獸嚎叫,似乎在回應着她的話。
段大洪看着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從疑惑變為警惕,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忍得住,魏茹蘭卻按耐不住了,連忙問田榆,“田榆師妹,你說的辦法是什麼?”
楚清妍收回驚訝目光,看着田榆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目光微暗,很快又笑了起來,輕聲道。
“想來田榆說的是憑借段大洪留下的痕迹,來找到他要去的地方吧?”
田榆輕輕點頭。
“恩人說得是。”說着帶他們往前,邊走邊說道,“之前我便發現了段大洪走過的路上有明顯的痕迹,想來是他前兩天剛走過,我們隻要順着痕迹應該不難找到他要去的地方。”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之前那片草地前,田榆指着一處道。
“你們看。”
這下不用她多說什麼,所有人都看到了。
被銀月籠罩下的草地上一條明顯的穿越痕迹,像是畫家做畫時不小心落下的一筆,自南向北,及其醒目。
之前她們因為離得遠,所以看不清,現在一看,一目了然。
楚清妍眸光輕閃,一旁的畢方看天,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段大洪見她們都看着那條人為走出的小道,冷笑。
“那不是我走的。”
魏茹蘭冷哼一聲,“你說不是就不是啊?”率先走入草地。
田榆推了一把段大洪,段大洪不情不願跟在魏茹蘭身後,田榆走在段大洪後邊,楚清妍和畢方走在最後。
幾人目光謹慎地行走在草叢中,隻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草,周圍不時有風吹得草東倒西歪,隻能靠那道淺淺的痕迹和周圍的景物來辨别方向。
等她們走出草地,面前是一座山,站在山前魏茹蘭幾人明顯感覺到了不對,田榆目露驚訝,“這裡……”
她想說什麼,謹慎地看了眼身前的段大洪卻最終沒說出口,而是和身後的楚清妍對視一眼。
“恩人……”
楚清妍知道她想說什麼,這裡靈氣濃郁得不正常,這點在第一次走到這座山面前時就發現了。
身後自己留在草地裡的痕迹那般明顯,對于田榆的疑惑,她隻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不用說魏茹蘭肯定也感受到了這股不同尋常的靈氣。
她們幾人神色怪異,段大洪卻神态自若,完全看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楚清妍微微斂目,難道因為段大洪隻是個凡人,感受不到靈氣的濃郁?
如果是這樣,對自己神智的造成影響山河卷,對他是否也沒用處?
她這邊想入非非,那邊田榆根據她之前留下的痕迹已經摸到山河卷所處之地不遠處了。
眼看再走就要到綠色光圈的位置,被山河卷影響地平靜地不能再平靜的心還是緊張了一下。
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帶着上次畢方給的羽毛,心智雖然被影響,但沒有上次那般神智不清的情況。
甚至看着被山河卷影響得好幾次帶錯路,但又被糾正回來,最終就要走要綠色光圈前的田榆想到:田榆在她青禾宗實在是浪費了,她就應該去阮覓宗才對。
剛想完田榆真是一個優秀的獵人,便發覺一旁的段大洪神色有些不對,似乎……有些緊張和看不懂的掙紮。
他緊張什麼?
楚清妍以緩慢的思維運轉,這一路的痕迹明明是自己之前留下的,跟段大洪又沒關系,但他的緊張确确實實,甚至越靠近山河卷所在,緊張神情越發明顯。
不動聲色觑了一路段大洪的反應,最終得出結論。
段大洪要去的地方就是‘山河卷’所在。
得出這個結論後,楚清妍忍不住皺眉,段大洪一個凡人能跟山河卷扯上什麼關系?
難道……山河卷是他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