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秀兒糾結，東方绛紗和昊鳴已經進了主屋，昊鳴不管身後那雙注視的眼睛，用腳将半扇門關上。

“你先在這裡躺一會兒。”

東方绛紗将昊鳴放到床上，正要抽身離去，被昊鳴一把固定在懷裡。

“你要去哪兒啊？”輕柔緩慢的聲音在東方绛紗的耳邊響起，好似情人之間的呢喃，語氣中似乎帶着一絲被抛下的委屈。

“去沐浴啊。”東方绛紗想了想，“要不你先去？”

東方绛紗等了半晌，都沒有等到昊鳴的回應。

“睡着了嗎？”東方绛紗用胳膊肘輕輕怼了怼昊鳴的腹部。

秀兒沒有回去，大晚上的一路小跑去了夫人院子裡。

“春苗姐姐，夫人休息了嗎？我有事兒找她。”

春苗站在門口看着春苗氣息微喘，心道怕不是有什麼急事。

“你稍等片刻，我去裡面問問。”片刻後，春苗從屋子裡出來，讓秀兒進去。

夫人正在書案前看賬本，秀兒站在那兒攪着手裡的帕子，猶豫糾結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訴夫人。

“來了怎麼不說話？”東方夫人停下手中的筆，擡頭看向秀兒。

“是……是三姑娘的事。”

“哦？”東方夫人将筆擱在筆架上前傾着身子，一臉興緻勃勃的模樣，“她怎麼了？”

“奴婢，我，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放心地說，有啥事兒我給你兜着。”東方夫人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是不是關于住在她院子裡的那位公子？”

秀兒瞪大了眼睛，手裡的帕子也不攪了，“夫人，你怎麼知道的？”

“快說，就當是我主動問你的。”

“就是，姑娘将那位公子扶到自己房裡去了。”秀兒又将帕子捏得死緊，她既擔心三姑娘會吃虧，又害怕夫人前去阻攔會讓三姑娘不高興。

“真的？！”東方夫人激動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夫人，您别激動。”秀兒心想，完了完了，夫人該不會生氣了吧，看樣子不太像，那夫人是什麼意思？

“我才沒有生氣呢，我這是高興呢。”東方夫人笑得有些邪乎。

“夫人？”秀兒覺得自己腦子秀逗了，這事兒有什麼好高興的呢？

東方夫人收斂了笑容，“你這是怕紗紗吃虧？”

“嗯！”秀兒重重點了點頭。

“你家三姑娘啥時候吃過虧？你舉個例子我聽聽。”

秀兒思索道：“這倒是沒有，除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不過，秀兒相信三姑娘一定會為我們天水城的百姓和二公子報仇的。”

“那不就得了，有什麼好擔心的。”東方夫人臉上又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秀兒看着有些害怕：“那也沒什麼好高興的吧，夫人？”

“這怎麼不值得高興。”東方夫人鄭重其事地說道，“這老三從小就很得小姑娘們的喜歡，也一直跟她們玩兒。可那些喜歡她、靠近她的公子們，哪一個她不是彬彬有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她身邊再沒個像樣的男子，我就擔心她哪天和那群半截子入土的老頭跑到山裡煉丹去了。”

秀兒懵懵懂懂：“可咱三姑娘畢竟是個姑娘家……”

“他們都是修煉之人，理應灑脫自在，這命啊，比咱長好多呢。何苦被那勞什子規矩約束呢？”東方夫人話鋒一轉，“你覺得他倆要是真出什麼事兒，是誰占了便宜呢？”

秀兒腦海裡浮現出那位公子銀發下那張傾城絕色的臉，那挺拔高大的身闆，這要是生在天水城，怕是家裡都不用裝門檻，省得被這些膽大奔放的姑娘們踏破了。

“那……三姑娘是不吃虧。”秀兒憨憨地說道。

東方夫人挑了挑眉，“所以你擔心個什麼勁兒，把心安肚子裡，回去睡吧。還有，沒事兒少往他們那兒跑，聽見沒？”

秀兒心想，看來夫人這是早有預謀，不禁為自家三姑娘擔心，怕是要被親娘賣了喲。

她不情不願地說：“奴婢知道了。”

秀兒哪裡知道，讓她操碎了心的三姑娘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越來越樂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