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選好由誰來守夜了嗎?”江苓問女學生。
女學生說:“我來。”
廳裡的燈很亮堂,江苓和女學生并列而坐,在她們的身側是已經進入夢鄉的其餘六人。大門開着,可以看見屋外夜空裡閃爍着亮閃閃的星星。
若不是正在進行遊戲,江苓有一種在鄉下度假的錯覺。
鄉下這個詞在她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也在她的心裡激起一絲細微的漣漪。
屋外傳來一絲響動,她和女學生對視一眼,一個黑影從他們二人身後閃過。等江苓察覺異樣回頭的時候,發現女學生已經暈倒在椅子上。
77号站在女學生的身後,确認對方已經完全處于昏迷的狀态後擡起頭來看向了江苓。
江苓有些微詫異,不過她很快便調整過來,直奔餐桌而去。不鏽鋼餐蓋被掀開,露出裡面的模型小屋。
她示意77号看向大門外的前院,然後把手伸入模型小屋的前院裡。經過又一次的試驗,江苓确認了這個模型小屋的神奇之處,也為接下來轉移模型小屋的方法糾結。
要轉移這東西,必然就會驚動到屋裡的人。唯一的方法是平移,她能保證手不抖嗎?
77号看出的她的憂慮,沒有多問什麼,隻是說:“要把這東西藏到哪裡去?我可以做到。”
江苓想起他拿折疊刀的手,他有一雙精準又穩當的手。
“轉移到屋子的外面,後院吧。”江苓說,“前院沒什麼地方可以放置這東西,後院有一堆雜物可以作為掩體。”
“好。”77号走到餐桌邊上,擺好姿勢,雙手朝着那個碩大的餐盤伸去。江苓提着一顆心看他把模型小屋穩穩地端起。
她回頭看一眼進入深度睡眠的其餘五人,輕擡腳步跟着77号往後院走去。
後院不比前院有燈光照着,隻能借着月光看清眼下。北角院落的雜物堆底下有一條方凳。正好拿來放模型小屋。
二人圍蹲下來,在銀色的月光下盯着模型小屋看。
77号問:“他們遲早會發現這東西。”
“所以,我要在他們發現之前離開這裡。”她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這使得77号特意地瞅了她一眼。
江苓解釋:“一次隻能讓一個人離開。”
77号:“你已經找了離開這裡的方法了?”
江苓:“還不能确定。”她停頓了一下說,“謝謝你幫我。”
月光落在77号的頭頂,在他的烏黑的發旋上照出一個光暈。江苓覺得他好像在生氣,生一種充滿稚氣的怨氣。
她想安慰他,但不知道以什麼身份,他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在她的夢境裡,而他也從不透露他的夢境内容。
罷了,江苓狠了狠心,對他說:“我不僅要離開這裡,我還要離開你們。”
77号蓦然擡頭,愣愣看着她,“為什麼?因為他們把你當成仇人。”他自負道,“他們,不足為懼。我可以搞定。”
江苓沒有問他為什麼願意幫她搞定這些人,她想他不說自然有他的理由。
她搖頭,“當這個小屋模型出現的時候,就相當于遊戲給了玩家傷害對手的工具。遊戲一直在引導玩家自相殘殺,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曾投放任何實質性的工具。”
卷發女士說的對,這一次是不一樣的,當某個人能過通過一個工具,獲得淩駕于所有人之上的能力之後,她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事。
之前可以用僞裝,說服,甚至是挑撥來解決的人際矛盾,統統在這個模型出現後失去了作用。誰掌控了模型便能掌控所有玩家的生死,江苓不能讓這個工具落到其他人的手裡,畢竟她現在是大多數人的仇人。
江苓扭頭看一眼屋内,見無人發現他們二人的離開,便扭頭小聲問77号:“你現在知道了這個模型小屋的作用,你想用來做什麼?”
77号低頭仔細思考了一會兒,鄭重地對她說:“我會把他們都關在裡面。然後帶着你離開,如果離開不了的話,我想哪怕是通過極端方式,我也想結束這場遊戲。”
他的目光在江苓的臉上來來回回地看了個遍,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月夜下閃着星光,他說:“阿苓,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