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月夜之下,江苓估計着漁民們不會出門。便放心大膽地朝着77号走去。
她解下對方眼睛上的布條,77号眯眼适應了下環境,眼裡閃過驚訝,夜怎麼會越來越亮?
江苓把手伸入他的褲兜,果然,那把折疊刀還在,無論發生什麼,遊戲初始配給玩家的攜帶物品不會丢失。一如她藏匿在鬥篷之下的棕色圍巾,哪怕當前的環境溫度已經不适宜佩戴圍巾,她卻依然想要把這條圍巾帶在身上。
江苓拿到了折疊刀,割開了77号身上的麻繩。将對方從木架上放了下來。
77号被綁的久了,手腳都使不上力氣,整個人朝着江苓壓了過來。趁着對方緩解的時間,江苓在他的身上寫字:我們需要找到他們幾個。
77号點頭,他的下巴搭在江苓的肩頭,銳利的目光朝着不遠處的海草屋掃視而去。
不久後,77号覺得能走了,便站直了身體。二人攙扶着朝村外走去,當腳底踩上沙灘的時候,江苓迫不及待地開了口,“84号已經被那邊的女漁民選中,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向77号簡述了一遍三個漁村的情況和關系,也說出了她的猜測,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内,剩餘的四人會出現在漁村的某個地方。
鑒于這裡的夜晚情況特殊,漁民們應該不會輕易外出,倒是給了他們二人去找其他人的機會和條件。
77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似乎很在意江苓身上的鬥篷,他問:“這身東西是那小子給你的?”
他的目光透過鬥篷,瞧見了江苓貼身穿着的衣服一角,“裡面穿的衣服也是他給的?”
江苓敷衍地點頭,繼續她的計劃,“我們借用模型小屋逃離到這裡,出現的地點很随機。按照概率學來看,一個漁村已經出現過玩家,再出現一次的概率要低很多。我們現在分頭行動,現在還剩下一個全是男漁民的村落,你去還是我去?”
77号站着思考了一瞬,做出了決定,“我去。”
他朝着江苓指出的方向走了幾步,回頭問:“那你呢?”
江苓攏了攏身上的鬥篷,朝着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我還有點事要辦。你見到了他們,記得把這裡的情況和禁忌告訴他們。”
江苓在腦海裡複盤當初在長老家裡看見的壁畫,又回想了下少年人在土炕上畫的畫。她對那三個太陽尤其印象深刻,當時她以為那三個圓圈代表三個太陽,現在看來或許不是,那三個圓圈也有可能代表今晚夜空中挂着的月亮。
一樣的圓,一樣的散發熱度。
如果她的猜測準确的話,那麼祭祀日就是明日。到了明日,誰會成為祭品?
過了今晚她就能見識到漁民們的語言了,他們會以何種方式交流?
江苓和77号分别後直奔少年漁民的家去,她輕車熟路地進了海草屋,找到他們為她準備的房間,回到了那張土炕上,一切順利的很反常。
房内有一扇方形小窗,從窗外透進白的刺眼的月光,這束光和太陽不同的地方是,沒有發散性,很集中,導緻房内突兀地出現了一道方形白條。
江苓躺在床上閉目思考,慘白的月光在房内漸漸變暗,直到完全消失。江苓猛地翻身坐起,房内整體亮了幾個度,從窗外看出去,能看見一小片清朗的天空。天亮了。
她想了一夜的事終于有了一個突破口,她細細回想起自己進漁村一路接受的待遇,披鬥篷,見長老,看壁畫,接着是洗澡換衣編辮子,吃魚塊,去救77号。
她作為一個外來人,在少年漁民的幫助下,在衆多漁民的眼皮底下做了這麼多事情,甚至她放走了77号都沒有引起任何漁民的注意,可能嗎?不可能,唯一的解釋那便是,77号走了也沒事,她留下來就可以了。
誰是祭品?江苓内心自嘲地呵了一聲,原來還是同樣的套路,古老的,未開化的,充滿着宗教和迷信色彩的祭祀儀式,首先要讓祭品相信祭祀的力量,祭祀才能舉行成功,祭品才能成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