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裡,77号扶着江苓,“怎麼樣?好點沒?”
江苓茫然地擡頭,“頭差點裂開了。”
她在梳妝台前的凳子上坐直,想到什麼似的問:“你餓不餓?”
“我們不是吃過了嗎?”77号回。
“我們吃過了?”江苓揉一揉太陽穴,“吃的什麼?”
77不再跟她讨論吃不吃的問題,轉而問:“頭還疼嗎?”
江苓被他一打岔,轉移了注意力,“暫時不疼了。”
她在凳子上坐了片刻,“你說行禮箱在這個家裡?”她站了起來,“找找看吧。”
站在一旁的77号動作有些遲滞,走到房門前的江苓回頭問他,“你怎麼了?”
“沒事。”77摸了摸後頸,若有所失地環顧一圈室内。
“那你在卧室裡面找。”江苓說,“我到外面看看。”
她穩住身形踏出房門,轉身靠在側面的牆上,晃了晃頭,閉目冥想了一會兒,好奇怪,她總覺得要做什麼來着,怎麼一轉眼就忘了。
江苓在廳裡轉了一圈,又跑到側卧尋找了一番,廚房,洗手間,閣樓裡都看過了。别說是那麼大隻的行李箱,這個家裡連個方形的收納盒都沒有。
她回到廳裡在沙發上坐下,77号也是一無所獲。江苓問他:“你為什麼确定行李箱在這個家裡?”
“遊戲給的提示。”77号說,“行李箱在家裡。”
江苓聽完他的話,靜默幾秒後問:“沒說是誰的家?”
77号搖頭,“沒有,既然是家,我第一反應那該是你的。因為這個行李箱原本就是你的東西。”
江苓聳肩,“你看見了,這個家裡沒有。沒有人,也沒有行李箱。”
“在這個小區裡,應該不隻有我的家。”她很笃定地問,“你的家呢?是幾棟幾樓?這裡的家跟你記憶裡的家有沒有區别?”
77号垂着頭不說話,僵持半響後才回:“4-3。”
“4-3?”江苓騰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跟我來。”她拉着77号往房門外走去。
“去哪裡?”
“你說過,行李箱是在家裡找到的對嗎?”江苓問,“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家有可能是其他人的家?”
“這裡。”她指了指腳下,“應該是我們七個人共同的家。每個人都在這片區域裡擁有一個家。我們所有的記憶都來自遊戲給的記憶碎片。”
“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該怎麼讓遊戲停下來,隻有不斷地通關然後進行下一關,唯一的收獲就是,我們能通過激活記憶碎片恢複記憶。”
“是不是可以默認地認為,記憶完全恢複的時候便是遊戲結束之時。”江苓拉開房門,扭頭問77号,“你的記憶恢複了多少?距離你想了解的真相還差多少?”
77号一直關注着她的問話,沒在意自己已經被對方拉着出了房門。
身後的門自動帶上,江苓松開了手,在關上的門上敲了敲,“開一下。”
“開什麼?”77号問。
“開門。”江苓将食指放在門鎖上識别指紋的地方,門鎖毫無反應。
77号下意識擡頭看門牌号,4-3。他詫異地朝四周環視一圈,“我們瞬移了?”
江苓雙臂環在身前,“是的,這裡我是第二次來。你的家,不想進去看看嗎?”
77号把大拇指按在了門鎖上,毫無意外地,門開了。
房内很整潔,裝潢的底色是白色,白色的牆,白色的天花闆,白色的燈飾。
江苓笑着說:“你家,有一種醫院裡才有的肅穆感。”她在廳裡走了一圈,回頭問:“你是醫生?”
“軍醫,主治外科。”77号把手伸進兜裡,“中量級搏擊手。”
江苓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77号眉頭一擡,眼睛看了過來,“我在你的夢裡是個什麼角色?”
江苓突然意識到她問了不該問的話,77号的夢境裡她應該是個挺重要的人。
“找找看你的家裡有沒有行李箱。”江苓索性轉移了話題,開始在房内尋找起來。
她一邊找東西一邊思考剛才77号說的話,對方已經明顯沒有之前那樣排斥透露自己的信息。
77号也不再深究,繼續找起行李箱來。翻過了所有的房間,仍舊是一無所獲。
江苓雙手叉腰站在廳内,“還有其他幾人的家。”
“他們也應該通前三分之一的副本了。”江苓在廳裡踱步,“若是行李箱裡裝的是研究結果,不幸的是又落在了他們的家裡,那麼我們要如何拿過來?”
硬碰硬這事兒對江苓來講她并擅長。而且在僅有的記憶裡,對于研究結果的占有欲,其他人不比江苓少。
77号說:“别太焦慮,他們拿到了也打不開,密碼隻有你知道,而且行李箱的材質特殊,他們打不開。”
江苓歎息,“密碼我也不知道。或許我還缺少一個記憶碎片,除了通關遊戲副本還有什麼辦法能積累記憶碎片?”
江苓短促地笑了一下,有些自暴自棄地,“那樣倒不如,我就幹坐着等就好了,等他們來找我。”
“這不是好辦法。他們都知道研究結果最後落在你的手裡。一旦找到行李箱,你對于他們而言便是一個解密的工具。”
77号側目思考,“隻是,我們不知道他們對行李箱了解多少?”
“我想。”江苓回憶道,“他們應該都知道,我曾經透露過給他們。隻是其中能讓他們聯想到行李箱上的可能性就不可預測了。”
江苓感歎,“隐藏夢境内容果然很有必要。”她看向77号,對于他方才對自己身份的透露感到不解,“你并不知道我的夢裡有沒有出現過你,你就敢告訴我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