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接電話的不是你媽嗎?回家了怎麼還搞成這樣?”何止擰着眉打量安福生。
“啊?”安福生被何止的問題問得愣住,搞成什麼樣?
“這種衣服你也穿着出門?你以前不是挺在意形象嗎?發生了什麼讓你連半點形象都顧不上了?”
“啊?”安福生才注意到自己褲腿和衣袖因為今天上午幹活卷起來太久了都皺了,他今天穿的衣服褲子都是原主之前不要了的舊衣服,因為太舊了布料軟了,皺了就很難回彈。
安福生尴尬地撫了撫褲腿和衣袖上的褶皺,“上午都在幹活一直卷着,确實有點皺哈哈哈…”
“又是幹活又是帶孩子的,你這是回家呢還是去做全能保姆呢?”
安福生想了想,覺得差不多,“我其實是回家做廚師,不過最近媽媽們比較忙,所以帶孩子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這些我都需要做。”
“你都是失憶了,怎麼還要幹那麼多活?”何止問。
失憶為什麼不要幹活?安福生一時陷入了深思。
“我看你不像是失憶了,更像是失智了。”何止見他一副傻樣就來氣,重新問道:“你剛剛說還要照顧弟弟妹妹?你有弟弟妹妹?還很小嗎?”
何止當時招安福生進公司隻看了他的簡曆,沒有了解過他家庭背景,沒想到他家裡還有那麼小的弟弟妹妹,是放開二胎三胎又繼續生的嗎?到底是什麼樣家庭這麼喜歡生孩子?
“是啊。”安福生說,“三歲到十三歲都有,不過大部分都去上學了,在家裡的就兩個,一個三歲一個七歲。”
“大多數?你家到底有多少弟弟妹妹?”何止震驚。
“目前有七個。”
“七個,加上你八個?”何止瞪大眼睛。
安福生點頭:“其實還有一個在醫院,過兩天回家了就是九個了。”
這是今天早上溫憫告訴安福生的。
何止被震驚到整個人都像是要裂開了一樣。
安福生意識到何止好像産生了一點誤解,趕緊解釋道:“是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不是親生的,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畢業後離開了,現在又回去工作。”
何止表情複雜地看着安福生,怪不得他上班後天天住公司,放假也沒說要回家,原是沒有家回啊。
“我當時考慮不周,沒有跟您辭職就找了新的工作,對不起啊。”安福生在老闆面前承認自己騎驢找馬的事,有點心虛。
上一世安福生沒有經曆太多世俗,還葆有着一份難得的赤誠,他說話時眼神真摯,表情誠懇,說出的話顯得特别真心實意。
與安福生對視幾秒,何止竟開始反思剛剛自己對安福生說話聲音是不是太大了,态度是不是有點差?
“沒事,你去收拾東西吧。”何止語氣溫和。
安福生感覺何止态度轉變得有點突然,但是也覺得這是人與人之間正常交往該有的态度。
“這是我自己做的酸酶鴨雜,大家吃了都覺得挺好吃的。”安福生把剩下一盒酸梅鴨雜遞給何止,“您也試試。”
“真的是去做事啊?”何止接過餐盒,“之前你不是說不太會做飯?”
安福生閃爍其詞,顧左右而言他,“是酸甜口的,您試試合不合口味。”
“謝謝。”何止也隻是随口一問,并沒有深究。
但在安福生收回手的一瞬間,何止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
安福生正心虛着呢,突然手被大力抓住,吓得心跳都漏了半拍,“你…幹…幹嘛?”
“手怎麼了?”何止正色問道。
安福生回抽了一下手,沒抽出來,“我做飯的時候戴了手套。”
“是問你這個嗎?”何止抓着安福生的手站起來,黑着臉問道:“福利院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啊?”安福生莫名其妙。
“才去工作幾天?手都爛成這樣了,還說沒有!”何止吼道:“怎麼喪失了記憶,人也傻掉了?!”
“我才沒有傻!”安福生猛力抽回自己的手。
他兩輩子都最讨厭别人說他傻!
“是因為之前沒幹過農活,手皮子嫩,挖了幾天地就起了泡。”安福生看了一眼手上幾個破開的水泡,“這幾個是今天早上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弄破的。”
“又要帶孩子又要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還要挖地,這還不叫欺負?”何止簡直恨鐵不成鋼,“牛馬都不帶這麼用的!”
“那是因為最近媽媽們比較忙,挖地是我自己想挖的,家裡有地能忍心讓它撂荒?”安福生說:“而且我做這些溫媽媽給我發很高工資。”
“多高?”
“五千!”
何止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冷靜!
“五千就值得這麼當牛做馬?那我給你一萬你還跑路?”
“你的那些工作我現在又不會做,我不能白拿你的錢。”安福生理直氣壯,“君子愛财,取之有道。”
何止:“什麼道?”
安福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