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之後打了個車去吃肉夾馍。店倒是不遠，要不然也不會被金璇發現。這一片都是大學城，大學生麼，自然是來自五湖四海，大學生聚集的地方，自然也有來自五湖四海的美食在這裡安家落戶。

按說這家店經過金璇的認證，是無論如何都差不到哪裡的。所以張新傑欣然嘗試。但是對于剛從X市出門的李軒和吳羽策來說……

總之李軒一直在小聲蛐蛐。馍不是現打的，甚至連白吉馍都不是，是金絲餅；米皮也不是現蒸的。肉切的太碎也就罷了，煮肉手藝不到家是這樣的。但他甚至還往肉裡夾青椒！這是什麼異端？

歸根結底隻有一句話，W市，不行！還是回家吧！來虛空！我仔細想了一下，陣鬼和魔道學者還是有搞頭的！不要因為一次失敗的嘗試就喪失了信心！你想，要不然微草為什麼會有一個陣鬼呢？

“吃你的粉吧。”金璇小聲威脅他，“看到門口大師傅了嗎？看到他手裡的刀了嗎？不瞞你說，他看你好幾眼了！”

李軒看了一眼門口大師傅那插在案闆上的大刀兩眼，明智地不說話了。安靜地低頭吃從隔壁打包打來的牛肉粉。但才吃了一口，眼淚就下來了。仔細一看，碗裡比剛買回來的時候何止紅了一倍？

他看了看坐在他左邊的吳羽策。又看了看坐在他對面的張新傑。再看看桌子兩端一邊一個的辣椒罐。實在也看不出誰是主謀、誰是從犯。或者至少也是個知情不報吧……但最終還是閉嘴了，老老實實吃那碗被加了料的牛肉粉。

愛吃辣的人是這樣的。就算被辣哭了還是想吃。而且牛肉粉确實好吃（……）

活躍分子李軒終于埋頭吃粉了。金璇和張新傑正拿着小碗分一碗米皮——實在太晚，吃多了不好——正在刷手機的吳羽策的手卻停下了。

他盯着手機看了看，然後直接把手機推到了金璇的面前。

手機是反的，職業選手的手速懂得都懂，刷屏太快，實在是看不清。金璇隻看出這是一個名叫‘五期近戰男子天團’的小群，心裡頓時對群成員有了些猜測。同時心裡還有些不爽：怎麼，魔道學者不算近戰是吧？憑什麼把我排除在外？

但這時候吳羽策已經意識到不對了。他把手機旋轉了180°，金璇和張新傑因而能夠一睹群内的熱火朝天。

他們讨論的是團隊賽中孫翔那石破天驚的一嗓子。金璇看了兩眼，目光逐漸呆滞。

——因為角度關系，李軒剛才就已經看清了。此時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吳羽策比他直接的多。此時單刀直入，“這個孫翔，不怎麼行吧？”

金璇此時還恍恍惚惚，“是啊，看出來了，他這個人有點不清白……”

結果一擡頭就看到三個人都在盯着她看。

“呃……”意識到引起了歧義，金璇慌忙解釋，“說他腦子不太好使呢。”

“武漢話？”張新傑放下了筷子，問。

“好像是吧。”金璇其實也說不太清，“老肖總拿這個話罵人……”

“什麼，他還罵你？”李軒一下子就跳起來了。然後又在兩道目光下悻悻地坐了回去。

吳羽策把目光從李軒身上移開，轉頭看金璇，“你準備怎麼辦？”

“能怎麼辦？”金璇痛苦地抓了一把頭發，“就當不知道？能行嗎？”

“能行。”張新傑這時候正在擺弄肉夾馍的紙袋，聞言斬釘截鐵地回答。

金璇松了一口氣，開始用筷子挑碗裡的米皮。吃着吃着，還是按捺不住了，“你說他是不是……受虐狂啊？被打的越慘越興奮？”

“我覺得倒不是因為這個。”吳羽策實話實說，“我覺得你那天誇他太狠了。你别說這是禮貌性的，因為打的太狠所以要誇兩句……你禮貌性的誇人不是這樣的。别否認，粉絲都出了總結貼了。”

在那一瞬間，金璇仿佛被捏住了命運的後頸皮，感覺到一陣呼吸不暢。

“但他就是長的很好啊。”緩了一會兒之後，金璇小聲BB，“我承認，我是有點……但顔狗又有什麼錯呢？”

“對啊！”李軒聽着聽着，感覺如覓知音，他一拍桌子，“顔狗怎麼了！一見鐘情就是……”

當然下一瞬間他就醒悟了過來。别說吳羽策和張新傑了，就連他自己都想瞪自己一眼。

“呃……行倒是也行，”吳羽策欲言又止，“但……你們離打越雲也不遠了吧？想好怎麼處理了嗎？”

“也不用太過擔心。”張新傑的意見十分中肯，“越雲的項隊會管住他的。但你恐怕要做好多出一個狂熱粉絲的準備。”

“狂熱粉絲是吧。”金璇點點頭，心說他隻要不直接跳臉我都還能應付……“狂熱粉絲好辦的。老肖教過的，那什麼來着？不主動，不承諾，不負責……”

“肖時欽？他這個有點渣啊。”李軒心直口快。

在那一瞬間，吳羽策真是無語極了！上眼藥要不要這麼明顯啊！而且輪得到你上眼藥嗎？我看你也有點不清白！但是，下一刻……

“是吧？我也覺得有點。”金璇點頭。

吳羽策：算了，愛咋咋吧！我不管了！

……

金璇從出租車上下來，跟車上的三位男同胞揮了揮手告别（出租車會繼續把他們送回酒店），然後乘電梯上了三樓，進入了休息室。

下一瞬間，她就被她的倒黴徒弟給抱住了。

“璇璇！”小戴嘻嘻哈哈，“你有沒有聽說那個孫……”

“我什麼都沒聽說。”金璇在門口換上室内鞋，語氣相當冷酷。“你最好也什麼都沒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