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玉看着,他知道,牧酌南這威信算是徹徹底底立下來了。
若是之前他帶人打的那一仗力挽狂瀾算是個好基礎,能夠讓士兵敬他。
那麼他這十天十夜的丹火和這千刀萬剮之刑就足以讓尋常士兵懼他了。
丹火過了大半個月才終于滅了。
等丹火一滅,牧酌南便催着李言玉帶人回去。
李言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他,“那大人何時回去?”
牧酌南的神色看不清喜怒,他隻輕聲道:“希望能快些。”
等大軍走了,牧酌南又呆呆地站了許久。
月上中天。
戰場上那塊人形雕塑的眼珠子動了動。
然後,雕塑邁開腿。
微涼的夜風吹拂,吹起了雕塑的頭發。
哦,那不是雕塑,是個大活人。
牧酌南蹲下,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底下的焦土。
丹火燒了這麼久,縱使之前血連土都染紅了,如今也都被燒幹了。
牧酌南掐訣,他張口吐出妖丹,藍幽幽的光如星子閃爍。他再換個訣,焦土上便突兀出現了大量魂魄。
這些魂魄大多還有個人形,可是一個個都神色木然。
其實那些修士認錯了,牧酌南燃的不是什麼正經丹火,而是次丹火。
摻雜了妖火的丹火。
這火邪性,雖然比丹火雜得多,但是勢頭更猛。
雖然這丹火是打了個折扣,焚燒不了人的三魂七魄,但是把他們的神智燒幹淨卻是綽綽有餘,焚燒的痛苦想必比正經丹火也少不了多少。
不過這正合了他的意,若是把這三魂七魄都給燒沒了,他去哪找魂魄複活師尊?
牧酌南搞這麼大的陣仗,一為掩飾,若是隻弄小小一簇火苗,即使燒起來的速度慢不了多少,但是就怕有人有意靠近去看,看到了混在丹火裡頭的妖火。
二為震懾,他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草原人必然能看到,他就是要讓草原人膽寒,聽到他牧酌南的名字都隻能退。
至于這三嘛……
牧酌南不爽,他也不高興讓别人爽。
不知道為什麼,牧酌南近些日子感覺自己時常氣血翻騰,若不是還有幾分理智強撐,他在戰場上時就該敵我不分了。
但是現在,那些莫名其妙湧出來的暴戾緩緩消散,牧酌南神色溫和地看着面前的金色魂魄,終于露出了這些天以來的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他指尖微動,由魂魄為燃料的火盤旋,美輪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