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耳聞隔壁李馬克和夕檸妹妹傳出些什麼風聲動靜的時候,姜北穗正試圖在ins上尋找可口鮮美的韓國男高中生賬戶,并且和詐騙犯慣用手段如出一轍地給人家鬼鬼祟祟發送私信。
事情本身聽起來不大對味,不過姜北穗并沒做什麼背德行為,隻是在為她從前在S.M認識的一位前輩尋找合适的後生。那位前輩早在她和公司解約前便離職了,最近在籌備親自設立娛樂經紀公司,找過來問她可否有興趣當合夥人。
當年她其實和這位職員并沒有很親近,印象裡是個照顧未成年練習生的好人,也不端着韓國職場前後輩制度的架子,當時和鄭知洋關系好像更不錯些。最近也是鄭知洋聽她說有要投資的想法,所以将曾經結識過的前輩推薦給了她。
姜南禾最近創業賺了個盆滿缽滿,姜北穗正處于錢多到沒處花的階段,大體翻了翻對方遞過來的策劃案,就直接打款過去當股東了。自個兒當過練習生、工作人員和贊助方,第一次要參與經紀公司的運營,姜北穗有點說不上來的激動,這幾天親力親為地尋找着合眼緣的小男孩,準備體驗把富婆養成的快樂。
在美色中流連忘返地沖浪着,姜北穗眼神一頓,似乎一不留神刷到了什麼奇怪的推送。
夕檸的ins賬号她是一直有關注着來着,兩人甚至商業大号都是互關狀态,早些年流言傳得較烈的時候,還有人因此推斷她與金廷祐的戀情是否屬實。隻不過姜北穗徹底擺爛之後,也不怎麼刻意隐藏曾在S.M做過練習生的過往,久而久之的,反而鮮少再有人多做文章。
可是這熟悉的頭像和名字下面最新一條更新的圖片,以及配文裡提及李馬克的直球告白,究竟是最新合作的預告還是什麼别的……意想不到的concept啊?
在茫然之際她把評論區翻了個底朝天,同時震撼到無以複加——不是吧,這什麼時候的事啊,怎麼就不聲不響地公布戀情了?她跟金廷祐還鹌鹑似的沒動靜呢,他們從戀愛到公之于衆簡直是——乘了火箭一樣一竄沖天的速度,這就是年輕人嗎?
她将那張十指相扣的照片盯到大腦短路,八卦之心簡直熊熊燃燒,她的好妹妹怎麼還真被李馬克那塊木頭撬走了?
正逢金廷祐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蕩,姜北穗當即求知若渴地将手機舉到他面前:“廷祐xi,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相信你一定是知道内情的吧?”
記憶裡閃現過夕檸時隔許久回韓國那會兒,金廷祐反常地喊她去宿舍一聚,姜北穗順口問了句都有誰在,聽到李馬克後還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她素來和李馬克不相熟,又不是不清楚他對夕檸存的那點小心思,組這局的金廷祐動機可謂是引人深思。
她不愛管别人家閑事,也擔心金廷祐亂點鴛鴦譜。畢竟以姜北穗對他的了解,難免到時要聰明地找個借口拉着她撤退,以留給李馬克和裴夕檸二人相處的時間。雖說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可她不想做小說裡沒眼力見還胡亂推動劇情點的傻缺女配,萬一人家夕檸并不自在可怎麼辦好?
即便如此,她也的确有些時日沒見到夕檸,所以暫且放下了對金廷祐懷揣的小小陰謀論,準備應邀赴約來着。可惜天不遂人願,姜北穗偏生前個晚上吃壞了肚子,在金廷祐陪同下虛弱地在醫院吊了半日點滴,這事兒也就此作罷了。
現在看來,故事線在她不知情的地方發生了許多精彩紛呈的轉折啊?
“就是,馬克和夕檸在一起了嘛。”金廷祐接過她的手機端詳圖片,倒顯得格外平淡:“前兩天我還在看到他們被叫去高層辦公室停訓,公司裡的人大多已經知情了。”
唯獨姜北穗還在大驚小怪,心底天人交戰,不知該不該一個電話直接打給夕檸盤問細況:“我完全不知道呢!還以為是馬克那孩子的單相思……但是果然,他還是有點東西的!”
總歸比别扭又間歇性冷淡的羅渽民要強,早些年姜北穗看着那倆半大小孩戀愛談得七零八碎,偶爾也偷偷腹诽過夕檸如此不争氣的美少年前男友。加上她和羅渽民本來就存在着點私人恩怨和偏見過節,在完全不了解狀況的當下,竟然意外欣慰地想着馬克未必不是良配。
隻是堪堪嗅到了驚天大瓜的姜北穗還沒來得及興奮,就猝不及防地被探着腦袋過來的金廷祐擋住視線,一雙小狗眼睛水汪汪的:“北穗……”
出于對金廷祐數年來的了解,她瞬間戒備地睜大眼睛,心中警鈴大作:“你、你,你要幹什麼?”
“馬克和夕檸都公開了,别關心别人的事情了,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公開戀情啊?”
是從正式在一起後就從未停止過的念叨,姜北穗知道金廷祐對“名分”一事略有執念,畢竟追求她的坎坷路途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她又總覺得時機并不成熟,因此含糊道:“他們……兩個人都是愛豆,肯定要盡早坦白啊。”
金廷祐聞言癟了癟嘴不吭聲,顯然是大不樂意的表情,坐回去時卻沒再說什麼。這勾的姜北穗忍不住多瞧了他幾眼,金廷祐不是擅長胡攪蠻纏的類型,嘴巴大多數時候笨笨的,唯獨藏不住心事的表情上寫滿了委屈,她也由此感到愧疚了起來。
之前雖然跟他有過絕對要隐瞞好、認真發展事業的約定,不設定光明正大走在一起的兌現期限的話,未免對小狗來說太殘忍了。姜北穗将手機按了熄屏,難得主動地湊到他窩着的沙發一角,黏糊地貼了上去賣乖:“廷祐~”
“嗯。”他順勢揉了揉她的頭發,似乎還沉溺于賭氣狀态裡,聲音有些别扭的發悶:“我知道了,不會再提了。”
“诶呀,不是這樣的,想說就說嘛——在我面前想說什麼都可以的。”姜北穗湧上些難以言喻的愧疚感,不由自主地聯想起丢掉他跑遠的叛逆日子。她伸手捧住他緊皺巴巴的臉,溫聲細語地安撫道:“别不高興了。”
不寬慰他時便罷了,姜北穗這樣一哄,金廷祐情緒更是刹不住閘。才說幾句話的功夫,他就萬分可憐地在眼眶裡蓄起了亮晶晶的淚,講話也一停一頓的:“你……我到現在都沒見過北穗的家人,北穗是不是覺得我說不好英語,所以我這個男朋友帶出去很沒有面子?”
這又是什麼跟什麼,金廷祐現在又學會鬧自怨自艾這出戲了?姜北穗看着他硬憋出來的兩汪眼淚,無語之餘感到分外好笑,看來之前随口推拒帶他去英國的事都被他偷偷記在了賬上:“沒有那樣的事,我隻是擔心你行程太忙抽不出空……你振作一點!”
“但是我跟叔叔阿姨連通過視頻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我平時都不和我爸聯系,更别說你……而且我媽脾氣古怪的很,你不見是好事。”
“誰說阿姨脾氣不好了?揚揚說阿姨跟他見面的第一回就送了什麼,高檔遊戲機呢。”
原來是這小子在其中煽風點火,姜北穗忍不住丢了個白眼,又在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說辭來形容她家裡和劉揚揚的抽象關系:“那隻是因為我媽咪喜歡劉揚揚啦,他跟姜南禾又是好兄弟,小朋友嘛,就随便送點東西。”